吴县事宜中,还有梁聪死因未曾查明,但由于东都事态紧急,慕容珏已是顾不得这事,只得将相关事宜告知陆雨歇与董庭生,留着他们在此处。
至于他自己,已是骑上了快马,急忙赶往东都而去了。
再怎么赶,马力再怎么快,如此路程,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须得三日才赶到。而在这三日内,东都形式却变了样。
最后迫于百姓的压力,又加上了裴云的说辞,种种迹象表明了这位女子,便是嗣音了。最后,迫使章邗下了斩令。
这一天,孟君遥来到了大牢之内,见了徐邑,见他真面着墙而坐,背对着自己。孟君遥见罢,轻咳了两下,徐邑这才回了头。
看来还要多谢徐邑前些日子主动拿给她的那本吴县大水连环画,孟君遥见势,立刻便将此画本连同书信一起,寄去给了慕容珏。
“我听说,你们将那个嗣音判了死刑。”徐邑侧着脸问道。
孟君遥看了他一眼,低下眼神,才回道,“未知在牢内,竟还能如此的消息灵敏。真让君遥佩服。”
“有钱能使鬼推磨,区区小事罢了,有何好敬佩的。”徐邑说着,将头转了过来,笑容淡淡的。
孟君遥看着他这人脸上带着的笑容,真是很不舒服,原是已打算杀了他,却奈何慕容珏早之前便已传了信过来,说要留他一命。
是啊,若不是想留他一命,就凭他杀了徐蔷,就该让让他处以极刑,哪能让他在此处,凭着几个铜钱,在牢内称大哥,逍遥着。
“你让我去一趟徐府,去保护徐婉,但其实她并不需要什么保护,你只是想让我去取那一本吴县大水的画本罢了。我现在真有些看不透你了,都不知你到底是真心想要帮我们,还是有着自己的什么小思量。”
“闺臣姑娘,这还看不明白吗?在下是真的有意想要助殿下与姑娘一把。”徐邑懒懒的声音发道。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我如今,乃是孟君遥。”孟君遥脸上有些许不悦,这不悦是直接便摆了出来的。
徐邑看了她一眼,发笑道,“姑娘,有些事情既是现实,那么便怎么抹也抹不掉了,就像我,杀了蔷儿这样的事实,即便我想抹掉,也已是抹不掉了,终日只得在此处面壁思过。”
孟君遥说道,“怎么,听你之言,你莫不是想要以这个身份前来威胁我。”
“不瞒姑娘,在下已是将您的这真实身份给传给了那位主子呢?”徐邑一脸得意,抬头望向孟君遥,不知为何,见着孟君遥越是生气,他便越是脸上发笑。
孟君遥定了定身,冷静的问道,“你在此处,如何传的消息。”
正此时,一直鸟儿停在了牢窗上,正开着嘴巴,哼唧哼唧的叫个不停。
徐邑说道,“姑娘莫不是忘了方才在下说的话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拿个钱,让牢内的这几个人跑个路,你说,这不是很容易吗?”
孟君遥目光却不由得被这只鸟儿给吸引住了,望了望后,冷笑道,“且不说你真的能这么放心把信件给低下的这些人,如果你真的给了,那么此刻那些信件就应该在章大人身上了,这些牢门禁子们虽说会贪你几个小钱,凭你使唤,可是若是替你传信这些,他们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你所说的传信,不过是因为窗上的这只鸟儿罢了,看,鸟儿正在向你传信呢。”
徐邑一听,抬头望向上面的鸟儿,开口同鸟儿说了些什么,他说罢,那只鸟儿也同样哼唧了两声,便飞走了。
“告诉你一个消息。”徐邑说道。
孟君遥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徐邑回道,“你的那位太子殿下,已是处理好吴县的事情,正赶往东郦而来”说罢,又添了一句,说道,“对了,再顺便告诉你一事,你的那位南襄主人竟是来到了东郦。”
“公子到来一事,我已是得知,还真未知,徐公子这消息得得真是快,消息竟是如此灵通。”孟君遥说道,听来虽是夸赞,可语气却是有些阴凉得渗人。
徐邑一笑,没有作答。
孟君遥拂袖,也不说些什么,便转身而去。转身之时,徐邑说道,“闺臣姑娘这就要走了,是否忘记了什么事情,这是为何要来,难不成就是前来与在下唠嗑几下,便要走了?”
孟君遥顿了一下,没有理会,便迈着步子走了。
其实此次前来,并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着去嗣音的牢房内,刚巧经过了这里,便来此处瞧瞧,未料得,不知为何,每次从徐邑这里出去,自己总是满肚子的气,自己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这个名字,被徐邑得知后,总要在她面前说起,真真气人。
又想着他会鸟语之事,还不如打发了他去暗牢那边。想着,孟君遥回头一看,抿了抿嘴,再转过头来,就走了而去。
慕容珝的牢房孟君遥倒是不认得,只得由人引了去。
来到女牢这边,见着慕容珝独自靠着墙壁坐着,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块玉佩在那处抚摸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孟君遥进入,很快的,慕容珝便抬起头来见着她,孟君遥见着,透过慕容珝的眼里,她只看到了一滩的死水。
孟君遥没有见过嗣音,可是自从前来说过她是嗣音之后,这女子本人也主动来请求归案受审。由于说失忆了,大概案发经过都说不来,就这样,便要将她判处死刑,孟君遥也觉得不太妥当。
孟君遥走上前,直接就坐在了慕容珝的身旁,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嗣音。”
慕容珝很快的回过头来望着孟君遥,没有说话。
孟君遥道,“这些日子你都在何处?”
慕容珝回道,“我是在吴县处被一户人家救了下来。暂时居住在她家。”
吴县,孟君遥记得,当初慕容珝便是去了吴县,怎会如此凑巧。
当日慕容珝满身伤痕被带回来时。孟君遥只是替她处理了伤口,也并未与她像现在这般聊着天。
孟君遥又道,“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会失了忆。”孟君遥轻声说道。
慕容珝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头突然的疼痛的起来,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手抱着头,闭着眼睛道,“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但不知道为何,当日在街上被暴打的一幕幕,以及别人指着自己时的言论,都让她感到痛苦万分,她的声音渐渐打了起来,说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啊”最后喊叫了起来,想是刺激过大,直接便昏了过去,头直接的压在了孟君遥的肩上。
暮雨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