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庭院处的一角,孟君遥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两只手撑在地面上,完全的不敢抬起头来。而上方的南宫凛只是负手站着,背对着孟君遥。这么久了,一句话都还不说。
对于孟君遥而言,若来几声责骂可还好过这样的全然不语,反倒惹得她胸膛里的心胡乱跳动着。她深深地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是的,她有些害怕了。
直到这时,南宫凛才转了身后来,扔了一本子过来,说道,“你可有什么话需要向孤解释的?”孟君遥拿起一看,那是写着她的罪状的罪状书,孟君遥很是好奇,这是何人写的。
孟君遥冷静的说道,“是奴婢做的,请公子责罚。”接着将头触了地。
“你现在是觉得有了太子的庇护,孤就管不到你了吗?”南宫凛挺直了身板,望着孟君遥,那张脸,实在看不出来喜怒。
可孟君遥知道,他确实生气了,或许当时来到东郦时,求太子南宫蕴替她说清的时候,她就已经错了,如此一来,也只是火上浇油罢了。
“奴婢不敢。”孟君遥冷静的说道。
南宫凛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无惧的样子,甚是讨厌,随后喝道,“来人”。
之后便是来了几个人,恭敬的道了一声,“殿下。”
拉出去,打”。南宫凛又是转头背对着孟君遥。
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之后才应道“是”。便走到孟君遥身旁,先是恭敬的说一声,“得罪了,孟姑娘。”话毕,便有两人抓住君遥的胳膊与肩头,将她给摁了在地上。接着有人手持着刑杖,朝着孟君遥的身上而去。
孟君遥平生从未挨过打,又不像慕容珝那般有武艺在身,如此一杖下来,脸色便全然不对了,瞬间发了白。她紧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可依旧还能听到一些她痛苦的声响。
南宫凛没有看着她,说来也有着一些不忍,只是觉得若不给她一些惩罚,她便会无法无天。
行刑者正要挥动第二杖的时候,恰好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住手”。
南宫凛转身而望,见竟是东郦太子慕容珏,慕容珝的胞兄。
南宫凛见罢,说道,“不知什么风把太子殿下给吹来了?”
慕容珏说道,“今日之举虽是二殿下的家事,本宫本不该涉手插入。但不知殿下可否给本宫一个面子,饶了孟君遥一次呢。”
南宫凛目光向着行刑的人袭来,示意住手,那些人点点头。
慕容珏全程没有看孟君遥一眼,还未再发话,南宫凛便问道,“今日太子前来,可是为何?”
“本宫今日前来纯属唐突冒昧,素闻这孟君遥乃是一个破案能手,东郦这儿有一案件,困扰本宫多时,所以本宫斗胆,前来向殿下借一下此人,不知可否。”慕容珏笑着说道。
南宫凛当即亦是回之一笑,道,“不知是何事?据说东都这嗣音一案,已是破解了。”
慕容珏回道,“东都这案,确已是破解了,本宫说的,乃是柳州的客栈屠杀案。此事,殿下该有耳闻吧?”
南宫凛看了一眼依旧趴在地上的孟君遥,沉寂了一霎,之后又是笑脸盈盈的说道,“既是殿下的请求,孤焉能不应。”说罢,又对着孟君遥说道,“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孟君遥回道,“多谢公子。”
南宫凛这话一出,孟君遥便知晓,南宫凛已是将此事翻篇了。
南宫凛又道,“殿下便将人带走吧,孤还有事务要处理,便不奉陪了。”说罢,便是转身要走,刚一转身,便见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慕容珝。
慕容珝在房内便听见了在院中的声响,便跑了出来,没想到见到的是这一番景象,令他最惊愕的一点,莫过于为何皇兄慕容珏也在此处。
“皇兄。”慕容珝叫出了声,呆呆的站在那处。
慕容珏抬头一看,是慕容珝,不过他也不震惊,毕竟早就从孟君遥那里得知了慕容珝藏身在此处了。
慕容珝没有理会,只是走上前去扶起了孟君遥。轻声道,“还好吧?”
孟君遥摇了摇头,小声道,“多谢殿下。”
慕容珏这才目视了慕容珝一眼,说道,“阿珝,好自为之。”说罢,便是带着孟君遥走了。
慕容珝满是好奇,不由得发出一语,“他们?”
他们二人又是何时认识的?
出了庭院,来到外头。
慕容珏说道,“怎的才一两日不见罢了,又是如此的狼狈呢?”
孟君遥道,“殿下见笑了。”
慕容珏道,“走吧。”
“去哪?”孟君遥问道。
慕容珏回道,“见你最想见到的人。”
如此话语一出,孟君遥便知他要带自己去见的是何人了。
孟君遥道,“可否给我些时间,我想去一处地方。”
不久后,便是随着孟君遥的脚步来到一处,那是一座府邸,匾额上写着李府。
慕容珏抬头一看,这才知晓,这是孟君遥从前的家,府邸主人乃是叫做李己牧。未想过多年以后,这座府邸的主人仍是姓李,只不过,不是原先的李家人罢了。
孟君遥有些伤感,幼年即是家破人亡,孤身一人时又被拐子给拐到了南襄处。此事再回头来看着这曾经的家,说来已有些恍如隔世之感了。
慕容珏看着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得静静的守候在她的身旁。
半晌,孟君遥已是改了方才的那种孤伤之感,脸上呈着的是她平日的神色。
说道,“殿下走吧。”
慕容珏点了点头。
在路上之时,慕容珏问起一事来,即是怎么会将关注点移到了张钫家中呢。
孟君遥回道,“说来也只是巧罢了。”她脸上存着些许笑意,正如在初次见面那般,全然已经忘记了方才她的处境了。
孟君遥继续答道,“在这街上的一条江边,一直有着一块石碑,碑中题着一首诗。虽平日来来往往甚多回,可依旧没能仔细去探一下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它的来历是何。直到那日,我在徐婉房中,见到了一幅画,徐婉房内的画甚多,原来也不会在意,只是
暮雨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