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慕容珏抬头正对着陆雨歇的明眸。
“我觉得这殷姑娘遇险的的概率较小一点。”
“为何?”慕容珏追问道。
“不知道,感觉罢了。而且我还感觉到,你对这位殷姑娘有些亲近,这势头还敌过了那位孟姑娘,我可未见过你对孟姑娘如此呢。”
慕容珏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君遥只是我的幼时好友罢了。”
“幼时好友都尚且如此,那这位才认识多久的陌生姑娘,你便是如此的信任了?”
均州
一座大院府邸里,裕华正坐在院中的亭阁中,正悠悠的品着茶。这时,忽有家丁来报,说有位楚公子前来,欲求一见。
楚公子。
裕华依旧捧着茶,自顾在那里思量着,一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喜悦,对着家丁说道,“快请。”
不久后,家丁已是将这位楚公子给邀至裕华面前。
说起这位楚公子,单名胥,楚胥。
楚胥到来后满面春风,笑着对裕华揖了一礼,说道,“已是许久未见贵人了,今日得见贵人,还真是楚胥之幸啊。”
裕华赶紧起身招待,同样以笑回应,说道,“楚胥何必揶揄呢,说来,我也已是多少年未见到楚胥呢,现今又是在哪高就呢?”裕华赶紧邀请他就坐。
“不过一江湖术士,到处行骗罢了,哪谈得上什么高就呢?”楚胥还笑。
“楚胥兄的本事,我可是心服口服的。对了,楚兄怎会在此处呢?”裕华问道。
“哎,破落身家,无处可依,替人算卦得些口粮,如今落魄至极,恰巧前日又在此处见着贵人,故特来投靠。”楚胥谦虚说道,拱了拱手。
“哎,好说好说,以我们俩的交情,你大可在此处住下。只不过,过些日子兴许我会回到吴县去。”
“说起吴县,已是许久不见那望旌,不知现在可还好?”楚胥闲聊了起来。
“好,甚好。楚兄可是要一见,想必多年未见,这望旌见到你,肯定是兴奋不已。”
楚胥笑了一笑,又说道,“这望旌可是我们那里大有名气的美人,如今定当是出落得更加漂亮了吧。”
裕华捧起杯盏,喝了一口,之后说道,“夸奖了,夸奖了。”说后,又道,“这家乡的茶,想必你已是许久未尝过了吧,来,请。”裕华伸手示意置在桌上的那盏茶。
“确实许久未尝过家乡的茶了,曾经我可是自诩为老茶客的,自离乡之后,却是没尝过了,如今倒有些想念了,如此,便多谢贵人的好茶了。”说罢,楚胥便捧起茶盏来了。
裕华说道,“何必一直贵人贵人如此的称呼呢,多生分啊,何况,如今还有什么贵人啊,不过一生意人,一山中匪徒罢了。”
楚胥正品着茶,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倒是使得裕华没有反应过来,道,“那位姑娘是何人呢”那位姑娘,别问,指的自然是孟君遥。
这个问题使得裕华讶异的一会儿后,神情凝重了起来,不一会儿才浮现起平日那惯用得表情来,笑着说道,“一能人,同时也是一狠人,亦是一位妨碍之人。”
“既然如此,何不除之呢?如此留着,怕是将来有后顾之忧。”楚胥也是一改方才之神色,此刻脸色淡淡,低头品着茶,将茶盖碰了碰杯口,长长的睫毛垂下,在卧蚕处扫落下一片阴影来。
裕华叹了一声,说道,“想我也杀人无数了,可对这位姑娘却是下不了手。”
楚胥一笑,说道,“你莫不是因为她与你有着相似的身世经历,这才起了相惜之意,不舍吧?”
“也许吧,不过,她若是不安分的话,也说不定我哪天便会下手将她给宰了。”
“这是个聪明人,想必受了教训,今后是不敢了。”
“你耳目倒是灵敏啊?丝毫也不逊于那东都的徐邑。”裕华夸奖道。
“若是这耳不聪,目不明,还怎么在这江湖讨口饭吃呢?”楚胥笑了一笑,如沐春风。
“这江湖规矩便是,有时得耳聪目明,有时又得装聋作哑,才有的生路。”
春喜阁中
近日孟君遥安份了许多,自然若是她听话,裕华也不会多加针对于她,自是将她提出地牢,安置在一间房里,有人照顾着,只是不能出门罢了。
如此一来,倒像是一个闺中大小姐了。
只是,这日复一日的情景,又该在哪日能够停止呢?如今,她的手基本已是废了,连笔都拿不稳,又能起什么风浪,裕华自是放心的将她安置在这处,已经是许久未曾来见过她了。
孟君遥坐在地上,将头摊在床上,看着已是被白布包得紧的十指,真真是提不起精神来,整日也不说话。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君遥听见了,也不在意,头都没有转过来。那敲着门的姑娘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没有多说话,慢慢的端着餐食走了进去,放在桌上。
接着来到孟君遥的旁边,说道,“姑娘,该吃饭了。”
一次,孟君遥没有理会着她。
而这位姑娘也是好脾气,又是轻声唤了一唤,说道,“姑娘,用餐吧,这都一天没吃了,你再不吃,妈妈可是会打死我的。”
孟君遥似是瘫久了,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饿死我不是更好吗?我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还真想养着我去接客?”孟君遥眼里似有些不屑。
这位姑娘抿了抿嘴,说道,“姑娘,求你了,就吃一点吧。接客又如何?若是能遇着一个良人,能够帮着赎身出去,不是更好么?”
孟君遥突然想起了这里叫做春喜阁,好似想起了一事,说道,“听闻这里当年最为盛名的姽婳姑娘,在此处遇着了一良人,私定终身,最后还不是被伤的体无完肤。”说罢,她终于抬眼看了一眼这位姑娘,悠悠的从嘴里吐出一句,“靠自己吧。”语气很轻,声音也小,也许这位姑娘并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君遥又见着她如此紧张的模样,又见着她脸上那若隐若现的痕迹,想到这里的老妈子还是挺有手段的。她孟君遥也是很少会为别人考虑着,如今也会变成一个替人着想的善人了。
想必是自己也是第一次挨了刑,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倒是会怜惜别人了。
这时,才起了身子,走到桌前坐了起来。
姑娘见着她如此,才放下了心,想着因为孟君遥早午都没有用餐,就被拖着去打了十巴掌,如今脸上还疼痛得很呢。见着孟君遥肯用餐,这才是歇了一口气。
在这处的孟君遥也是不想难为她,可是当她伸手想要拿起汤勺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拿不起来,手疼痛得很。
这手是废了吧?
她向来便是帮着南宫凛起草文书之类的活儿,如今,她还怎么回到南襄做事,只怕连执缰都不会了吧。当即眉头一皱,借着手肘将这汤食都给倾到地上了。
暮雨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