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方冬摇摇头，仍旧不信，她准备此间事了，叫亚马逊帮她亲自问卡兰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说服尼罗放掉长。

她用左手指节敲了敲右臂。“嘿，说说正事。”

兹凯拉之心在尼罗诉苦的时候，一声都没吭，方冬怀疑它没听他比比叨叨，估计也在听莱茵讲的狗血剧情。

“好了，如果你解除对你那位同胞的折磨，或许我能告诉你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兹凯拉之心终于说了一句点题的话了，方冬推了一把尼罗的脸，沾了一手的泪水，实话说，智械现在和人类真的几乎没有区别，他们会流泪流汗，除了不需要吃东西不需要呼吸。

尼罗抹了一把泪，仍旧背对着其它智械，诺亚方舟已经先他一步撤走了那些光线。

长跌落在地上，直接趴下了，亚马逊提溜着一身散乱的零件走了过去。

方冬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机械制造果然学得不太扎实。

场面过于混乱，突发事件太多，反而大家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谈，于是这间屋子里外都出现了相当久的沉默，方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氧气棒用量，还挺够的。

“我能穿梭空间，也曾窥探过时间。”

方冬心想，熟悉的话语又来了，智械肯定吃这一套。

“智械的存在于每一个世界线中，无论发生什么变化，你们智械的出路都是和人类合作。”

尼罗和众智械都非常虔诚地看着方冬的右手，这一度让她尴尬到转过头去，但是看了一眼长和亚马逊，方冬决定装好这个比。

不过挺直背部的时候，脊椎骨有些僵硬就是了。

“所以，为了减少损失，我建议你们尽早和联盟人民合作，虫子不是一个守信的伙伴，它们吞噬任何东西，连能源矿石也想分一杯羹。”说到能源矿石，那也是智械的命脉。

不过即使是兹凯拉之心说得这样明白，刚才还寻求它建议的尼罗，反而对这个说法犹疑起来。

“虫子确实不可靠，它们太贪心。”诺亚方舟的声音传来，这时候长的主脑恢复到他能够自由行动的程度了。

“我也憎恶虫子，毕竟消灭虫子我们出现的原因。”尼罗这句话说出来，就感觉后边要有转折，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是。“不过，我更厌恶人类，包括皮特尔也包括你们每一个人类。”

“长，我想，你现在已经体会到了主脑被禁锢的痛苦，你应该明白，人类不值得我们智械卖命。”方冬觉得尼罗说的不对，但又找不出哪里错了，至少通过折磨同胞来传达自己的痛苦这一点就很扭曲，即使在他心目中对人类的厌恶感和她对虫族的憎恨一样深。

亚马逊又想冲过去揍尼罗，被方冬拦住了。“算了亚马逊，再去就拼不起来了。”

“你们可以离开，反正最开始你就宣称自己是人类了，但是恒必须继续接受监禁，如果不是他，那几个生化人也欺瞒不了我们，更不会逼迫智械走到今天的地步。”方冬大概明白恒为什么受到如此对待了，估计是他帮助了德干和甘戈特力他们。

说起那些生化人，莱茵也是一肚子气，帮助莉莉转移资金然后送她逃往南方星域，都是那几个长得和恒一样的生化人干的。

“走吧。”兹凯拉之心这声走吧说的好巧不巧，正好诺亚方舟刚说了一声抱歉。

“抱歉什么，诺亚方舟，如果不是人类窃取了知识的同时，还将兹凯拉人存储下来的胚胎毁掉，你们的文明也不至于万劫不复，再无重现可能。”

咦？方冬满脸问号地看向尼罗，还有这一段？

长一恢复就在帮亚马逊修复他的机械身躯，长把自己的右手改造成了能维修机械的全能工具，看起来非常专业化。

“诺亚方舟，我此次来还要和你做一次交易，我会帮新诞生的智械加固他们的骨骼，但作为交换，你需要帮这个人类制作手臂的模拟皮肤。”长只花了几分钟，就将亚马逊本来都耷拉到地上的手臂给接好了。“你的机械制造还需要多加练习。”长对着方冬莞尔一笑，脸上没有任何受过折磨的阴霾。

方冬忙不迭地点头，诺亚方舟都还没有答应这次交易，她就自话自说起来。“不过在帮我装皮肤之前，你能不能把兹凯拉之心从我手臂中拿出来。”

“不行。”兹凯拉之心说。“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们必须讨论一下你接下来的命运问题。”

“这不冲突，你呆在我手臂里我每天活得很累，睡觉也睡不安，总觉得有人盯着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被你折磨死。”方冬一口气吐了个痛快，外挂什么的她也不要，她以前看棋魂还挺羡慕男主身体里有个很牛p的大佬可以时刻指导，可这事真摊到自己身上，要时时刻刻被其它的意志所观察着，那还不如靠自己慢慢爬呢。

“您可以呆在诺亚方舟号上，我们这里还有一块儿兹凯拉之心。”不过这一块从来没讲过话就是了。

“我可以从你手臂中出来，但我需要有个载体，并且我必须跟着你，不能让你破坏世界线的收束点。”虽然方冬不懂世界线的收束点是个什么东西，但听到它愿意从她手臂里滚开，忙不迭地答应了。

兹凯拉之心又擅自操作起了方冬的右臂，按住了正一动不动在看戏的一号。

“好了，我已经转移到这个探测器上来了。”方冬还没高兴呢，一号先发出了激动的呜咽声。

“三生有幸。”众智械的目光从方冬的右手臂，转移到了一号身上。

从始至终诺亚方舟都没答应要同意长的交换，然而长已经带着方冬走到了实验室。“诺亚方舟，你上次留下人类领袖的事情我还记得，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这么卑鄙。”

试验台上光辉乍起，但并不刺眼，就是看不清楚那对儿被卸下来的机械臂了。

“长，即使不使用遗留下来的，你也应该清楚，造一个外貌相同的生化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方冬没空听两人bale，一直看着那团柔和的光线，等光线慢慢散去以后，覆盖住皮肤的机械臂就出现在眼前了，整个过程不过十来分钟。

“太神奇了。”一直到手臂重新安装好，她都仍然不停在感叹。“咦，我能感受到温度了。”方冬张开又握紧拳头，感受掌心微微出现的汗水。

“正中央的光炮孔，和小臂上的能源石替换窗，都是投影的皮肤，你只需要轻轻抹一下就能去掉。”长给她示范了一遍。“让亚马逊带你去试试武器看能不能正常使用。”他要去帮新生智械加固骨骼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