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伙子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退出了帐篷,留给林巧儿自己睡。
刚走出帐篷,就看到一张大黑脸,仿佛妖魔鬼怪一般贴在门上。
“唐虎,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唐虎一愣,随后嘻嘻道:“听声啊。”
唐渊眯了眯眼睛:“滚!快滚!”
刚把唐虎骂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谁这么大胆,敢在军营里闹事?
随后有一名百夫长慌慌张张跑了来,道:“哨兵发现,敌军向我们靠拢。”
“那还等什么,先锋营怎么搞的,为什么不射箭。”
百夫长道:“敌军首领跟我们说话,我们也听不懂,可是他们看起来不是来打仗的。”
“不来打仗来干什么?”
“可能是投降。”
“投降?”
有这样大半夜集体跑来投降的吗?
白天的时候干什么了?
而且,不应该先派使者过来谈判,然后再投降吗?
“他们不按套路来,这里肯定有情况,去把翻译给我喊起来,阵前说话。”
“是!”
敌将看起来蛮有诚意的,他放下了刀枪,自己走到大寨门口,见他没带武器,唐渊让他进来,来到大帐,给他肉和酒,款待。
这家伙好像饿痨转世一般,胡吃海喝一顿才开始说话。
原来,敌人真的是来投降的,因为他们没吃的了,再这样守下去,全都得饿死。
敌军主将是一个叫曹宝宝的人,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是让人觉得有点别扭,尤其这个人还长得五大三粗。
曹宝宝长得简直就是小一号的唐虎,可即便如此,照比平常人也大了好几圈。
据他说战力已经到了八品顶峰。
“如果将军能答应我们三个请求,从此以后,我们就跟着将军干了。我们金帐人说话算话,我们可以向圣火发誓。”曹宝宝大声道。三九999zne
他们信奉圣火教,对于圣火有一种天生的敬畏,可是唐渊并不会轻易相信他们,只是道:“先说来听听,哪三个条件。”
“第一,你们必须尊重我们的圣火教,不允许侮辱、嘲笑,甚至是取缔第二,当我们帮你们打败了桑腊,你们还要帮我们击败新外人,帮我们重建家园第三,我们是投诚,不是投降,请你们搞清楚这一点,我们是合作。”曹宝宝说得铿锵有力。
唐渊想了想道:“军中无戏言,我诚心结交你,可越是如此,我必须把有些丑话说到前头。第一,你们的教派是否可以继续下去,这个我做不得主,需要通告西征大帅唐振来做决定第二,你帮不帮我们,我们都能打败桑腊,而打败桑腊之后,我军是否继续西进,要看朝廷的意愿和决心第三,你不是投诚,就是投降,从此以后你必须听我的,我让你去死,你也不许说一个不字,否则咱们没得谈。”
曹宝宝沉思片刻,又道:“什么都好说,但圣火必须保留。当年我们圣火神金帐汗王带领我们纵横漠北,后来在交河城战败,从此一蹶不振。所以才会让新外人得到机会,占据了我们的家园。并且毁坏了我们的圣火祭坛。我们与新外人不共戴天。只是我们的族人还在他们手里,我们没有办法不听他们的。但是毁灭圣火祭坛的事,绝不会罢休。我们要报仇,哪怕族人被连累,我们也要报仇。如果将军不答应,我就带着兄弟们离开,我们去昆仑山,当猎人去。”
唐渊道:“既然仇深似海,为何现在才想抵抗?”
“以前不行的,被他们控制,现在我们跑出来了,我们要为圣火而战。”曹宝宝道。
曹宝宝的话能信几分?
唐渊不敢做决定,他命令开仓,先让这三千人吃一顿饭,然后快马飞奔,送信大司马唐振。
唐振回信很快,信中说:“大梁朝对于各族教派向来宽松容纳,只要是温良之教,导人向善之教,均不会取缔,这件事我可以做主至于攻打新外,距离遥远,此次打完桑腊,是否继续向西,需要看情况而定,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既然打通河西走廊,一定要去交河城走一走,看一看老将军闵悦。或许迎他回京,再立新一任安西都护府镇西大将军。而那时,他们距离自己家乡也就不远了,可以安置在安西都护府,如若时机成熟,可以帮他们重建家园。最后,可以接纳他们投诚,但从此以后必须听从大梁调遣,即便将来重建金帐汗国,汗王必须由梁朝敕封。年年上贡,岁岁称臣,除此之外无有可谈。”
看到回信,纳兰信感叹道:“大司马的回信硬气,一杆子支到未来几十年去了,真是高瞻远瞩。”
唐渊道:“大梁朝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只可惜门阀之争消耗甚巨,如若不然,早已统一四海。”
找来曹宝宝,问他是否同意,曹宝宝听说圣火教能被保留,便一口答应了。
入城,检查曹宝宝的军资,还剩下五百匹战马,这些马看起来神俊异常,唐渊问:“你们还有这么多马,为什么说没吃的了?”
曹宝宝道:“这些都是当年我们金帐汗王带领我们缴获的大宛马,当年金帐汗王纵横西域,差一点就消灭大宛国,这些马都是我们的战利品,也被称作神马,你们汉人管它们叫做汗血宝马。这么宝贵的马,怎么可以杀了吃肉呢,太浪费了。”
“确实,如果把它们杀掉吃了,实在是暴殄天物。”唐渊高兴了,“来来来,给我选三匹最好的。”
汗血宝马也并不是都一个颜色,比如唐虎看好了一匹大黑马,四个蹄子却是白色的,军中有人说,这种马叫乌骓雪上飞,唐虎哈哈大笑,说自己以后不担心把马累死了。
这匹高头大马矫健如龙,唐虎跳上马背,绕场跑了三圈。
而陈豹选了一匹枣红大马,跨上战马,感觉比平时高了三个头。
唐渊选来选去,选了一匹白马。
“唐将军,这匹马不好。”纳兰信道。
“为何不好?”
“泪槽太深,妨主。”
“滚一边去,的卢马泪槽也深,却带着刘玄德飞跃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