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棣州时期开始,张嘎、冯晨,这两个人就一直跟在唐渊身边。
唐渊派冯晨带着一百人去马奔的队伍里当一名百夫长,唐渊对马奔说:“你新来乍到,有很多军队的规矩要学,冯晨跟我多年,是一个纪律性很强的人,我派他去帮你提高纪律。”
唐渊也没检验一下马奔的战力如何,他就把这二百人收下了,让他们待在军营里,按照新兵的标准进行训练,要求很严格,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去掉身上的匪气。
“能给你们这群马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们要知道感恩,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我也不会跟你们客气。不过我唐渊会做到对你们一视同仁,只要你们表现得好,我会看在眼里的,根据个人能力任用提拔。”
唐渊让纳兰信盯着马奔训练,自己在酒泉附近闲逛,同时也很关心漠西北的战况,典枭只带了一万轻骑兵去可不多,唐渊还是有些担心的,根据曹无敌和契苾何力每年递交的军情表来看,曹无敌手下有两万人,契苾何力手下有七八万人,如果他们两个合力都打不过突厥人,那么典枭带着一万人去,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突厥人打仗是带着部落一起走,反正他们也没有固定的住所,只要是草原,他们的牛羊就可以吃草,只要牛羊能活着,他们就能活着。面对这种流窜部落,梁朝人打他们实在是有些鞭长莫及。毕竟粮食是有限的,而且运送粮食的成本又太高。一次战争,主要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消耗在了运粮上,典枭孤军深入,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必须赢,赢了可以征服突厥,抢夺他们的牛羊,可如果他输了,连跑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一天都在瞎担心。唐虎讷讷道:“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的,找了几个馆女,照比洛阳和长安的馆女成色差太多,一个个埋了吧汰的,爷爷我都提不起兴致。”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唐虎,我在跟你说心里话。”唐渊让张嘎买回来一些羊肉,正在烧火盆:“你说你,自从参军以来,你操过什么心?你只需要打仗就好了,其它什么也不需要考虑。不过你还是值得夸赞的,毕竟你打仗够猛,男贾几大战将在你面前,你也不含糊。可是打仗的时间,跟行军和运筹比起来,时间太短了。连续三个月,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走路,从这里走到哪里,又从哪里走到这里,你小子骑在马上优哉游哉,到一个地方什么也不想,就想着找漂亮姑娘。而我却累得像个死狗似的,事无巨细都要亲自带头去管。”
“你乐意。”唐虎坐了起来,开始切肉:“你就爱瞎操心,文官的事你完全可以交给纳兰信,武将的事你交给陈豹就好了,何必自己亲力亲为?”
水烧开了,把肉放进去,撒了些胡椒粉和盐,唐渊苦笑道:“你这话说得不对,在军队里,如果一个首官总当甩手掌柜,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可不仅仅是自己可以轻松一些,而且还会增加与下属之间的距离感,显得自己高高在上,冷酷无情。可是这样做的缺点是,有很多细节容易遗漏,而且这样的部队,也无法体现首官的性格。你能听懂我的话吗?一个部队,当一个爱操心的首官当久了,整个部队都能体现首官的性格。”
“我不考虑那些事,我就知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唐虎的部队,拉出去个个都是好样的,每次我冲锋,他们都落不下。你当我傻啊,就我自己猛冲猛打,那我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唐虎撅起一筷子肉,塞进大嘴里:“哎,张嘎,弄些酒来。”
唐渊问身旁秘书郎,“有没有科不多的消息?”
秘书郎恭敬道:“暂时还没有。”
“连加急文书也没有?”
“我已经通告驿站了,如果有斥候跑回来,会告诉我的。”
“嗯,好。”唐渊道:“时刻盯着前方动向。这次肯定不好打,如果典枭完不成任务,我看我们就要上了。否则长安公也不会把咱们派到酒泉来。”
“酒泉,酒泉,有酒的泉。喝酒,喝酒。”唐虎念念叨叨。
“另外写信给典刑,告诉他盯着点东胡人的动向,这次他跑了一千里路什么也没得到,估计又要跑别的地方搜刮了。”唐渊说:“我看他很有可能故技重施,跑到陇右转一圈。”
“哎,唐渊,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大同府那么远,而且搞了半天,大同府就是以前的云州啊?照这么说,岂不是燕云十六州其中一个?”不知为何唐虎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唐渊纳闷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虎道:“平时总听那帮文官嚷嚷,说什么燕云十六州落在敌人的手里,就相当于被人扼住了喉咙,人家一生气,就把咱们给掐死了。”
唐渊道:“那只是一个说法,其实此时燕云十六州有两个州在咱们的手里,比如莫州,就是燕云十六州最南端的一个州,而云州也就是大同府,是最西边的一个州,现在都还在梁朝的掌控之中。当年男贾人为什么不把大同府占去我搞不懂,不过现在萧太后的用意恐怕很明显,她想给自己多留一条商道,毕竟晋商跟胡人做买卖,最爱去的就是大同府。”
“闹了半天,还是跟钱有关系。”
“是的,打仗某种意义上讲,不就是打钱吗?包括东胡王这次跑这么远的路,不也是为了抢钱?”唐渊见唐虎越来越胖了,道:“我看你还是注意下吧,吃得太胖了,恐怕耽误你。”
“哎,这叫什么话,我越胖力气越大,越能打仗。你应该劝我多吃点才好,怎么能劝我不吃呢。”唐虎不听唐渊的。
“你小子现在差不多有两个半张嘎那么沉了,你的马真是倒了霉的,带着你到处跑,比普通马消耗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