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想接曹圣的位置,我觉得你现在最明智的办法就是把阿雅交给唐虎,然后你们安安稳稳地离开,回到洛阳之后,就说你们兵少,控制不住唐渊也就是了。毕竟现在唐渊还没有实力造反,别说太后不同意,就是唐振也不会允许他造反的。他是皇后的人,皇后与皇帝是一条心,而你算什么东西,你还需要趋炎附势看太后的脸色呢,你凭什么替太后做主?”
马不彤是好不给鞠无命留情面,当然,当时屋里也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人是不需要顾及面子的,鞠无命竟然被马不彤说得一句话都没有。
他当然不能把阿雅交给唐虎,可他也不想再留在唐渊的部队里了,虽然唐虎还领着三十个人呢,可只要马不彤在这里,他想离开也不费事。
当夜,鞠无命和苏背琴就带着他们的兵走了,唐渊也没阻拦他们,虽然唐虎还想去跟鞠无命要阿雅,可却被陈豹给拦住了。
当最后一波支援汉中的玄甲军离开汉中,就没人能牵制此时的唐渊了,唐渊带着兵往回走,去找林崇阳。
从林巧儿那边论,林崇阳还是唐渊的叔丈人,一直以来两个人没怎么碰过头,这次去投靠林崇阳,唐渊准备献上一些礼物。
平时攻城拔寨倒是抢了一些金银财宝,并不很多,都放在了一个打木箱里,平时是尤兰姑娘看管。
还有半天的路程就要到果州了,唐渊与尤兰坐在圆顶战车里商量送些什么礼物好,尤兰道:“挑选最好的两样给林家夫人送去,也算是一份情了。”
唐渊手里掐着两串珍珠项链,道:“那倒是了,可是我总觉得礼有些薄,而这箱子里当真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两串项链了。”
至德八年九月。
玄甲军重组,可国库空虚,军饷拖欠情况严重,伤残士兵的安置金也迟迟发不下来,搞得军中怨声载道。为了防止军队哗变,曹太后用土地来补偿,并且好找全国捐款,可是收效甚微,这时丞相唐振提出卖官政策,当然不能说得这么直白,皇榜上写的是捐纳员外郎后补官员政。
这样一来,倒是收了不少银子,暂时解决了部分军饷问题,可这只是一股风的行动,除了一开会活跃一些,慢慢的热情就会消退,所以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曹太后颇显苦恼,问群臣道:“诸位爱卿群策群力,振兴大梁,有什么能提升国库收入的法子,尽管讲来讨论。”
户部侍郎毋敛寅道:“要想恢复国力,只有两个办法。”
“什么办法?”
“要么发动全面战争,消灭所有外敌,要么就不打仗,休养生息。除了这两个办法,都不能根治梁朝积贫积弱的情况,而且还会越来越糟。”
闻言,曹太后愤怒,却没法做,继续听大臣们献计献策,可是听来听去,也听不到什么好法子,倒是有不少人出馊主意,都是杀鸡取人的办法,不可行。
回到宫中,曹太后觉得左肩麻木,便让犁万堂给他捏肩膀。
见太后愁眉不展,犁万堂问道:“娘娘看起来心情不佳,不知老臣可否为太后娘娘分忧。”
“如果你能替我分忧,那就好了。”曹太后懒洋洋地说了一句,“现在,国家没钱,军队的饷钱都开不出来了,我正为这事苦恼。前几日,新兵总督马不彤说,由于现在伤残死亡的士兵得不到妥善安置,百姓参军的积极性大受打击,哎,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犁万堂一边手法熟稔地捏着肩膀,一边道:“可裁军,模仿曹魏时的办法,边关少养兵,把部队都收拢在京城附近,哪里打仗,再往那里派兵就是。现在淮南,荆州,莫州,西域,河西走廊,陇右,汉中,到处都是兵,就是这些兵把梁朝拖垮的。”
“可是撤哪里的兵呢?有他们在,我才会放心,每一处的兵,都是有大用的,一旦撤走了,外地就会来抢东西,这帮人蛮夷真是令人讨厌,杀还杀不净。”曹太后突然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如果先帝还在的话,不知道他现在应该打到哪个国家了,或许蜀汉早就被他给灭了吧,又或许他现在在辽东,把右律人、扶余人、鱼羊人全都消灭掉,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突然犁万堂掩面恸哭,把曹太后哭得一愣,可是曹太后并没有阻拦他,也没怪他什么,只是自己站起身,向卧榻走去。
老貂寺犁万堂从小被父亲送到宫里,可倒霉的是并不是只要有缺陷就能送进去的,结果没送进去,还废了一个儿子,后来父亲把犁万堂丢在洛阳街头便不管了,父亲去了哪里,现在犁万堂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流落街头的小孩蹲在太监收录房的外面,被曹家奴看到了,他们正是来捡漏的,看有没有缺陷男孩没被宫里录用,便可以带回家专门伺候女眷,当时曹家主人是曹法地的爷爷曹恭阳,觉得犁万堂聪明便让他跟着曹家公子一起练武,结果曹家公子没练出什么高手来,他却练成了九品的剑客。
后来曹法地嫁给了皇帝,犁万堂是作为陪嫁进入皇宫的,一来到这里,先陪着涉世不深的曹法地跟当时的皇后斗,斗倒了皇后又跟各位妃子斗,终于熬出头了,结果皇帝陛下却驾崩了。
是看着曹法地长大的,感情深厚,听太后突然说起先帝,犁万堂心中难受,心疼太后,因此大哭起来。
“父亲,国库如此空虚,该当如何?”
八千岁唐溯来找父亲唐振,唐振倒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一般。
唐振动了动手指,道:“如果现在玄甲军哗变,你觉得对咱们唐家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我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恨不得玄甲军内乱,可现在大梁朝内外受敌,国祚不稳,这绝非好事。希望父亲放下门阀之见,稍微用点心思在治国上,不出三年,必有起色。”唐朔道。
“混账东西!”唐振勃然大怒,颤颤巍巍站起身,指着唐溯的鼻子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废物!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