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在商议,房门忽然推开,铁飞扬一身风雪赶了回来。
“飞扬,如何,王爷现下可安全?”一屋子人,齐声焦急地问道。
“王爷已被生擒,所幸当时监斩官里有一位追随王爷的重臣,他执意阻止华容要当场杀害王爷。说是王爷犯了法,毕竟还是皇亲国戚,要处置也要用国之刑法。眼下,王爷已经被押到了刑部天牢。那里重兵把守,我们根本冲不进去。”铁飞扬焦急地说道。
凤眼沉吟片刻,凝声问道:“金总管在城外有消息吗?我们的兵马几时可到?我们今晚必须将王爷救出,如若救不出来,今晚必须想法派兵攻城。只有如此,龙承乾为了用王爷要挟我们,才不敢轻易杀害王爷。”
“可是,据贺之北传来的消息,说是江中水道有浮冰堵着,我们的战船行的很慢,估计今夜到不了绯城!”铁飞扬沉声道。
涵霜总算知晓了龙卿燝的谋划。
他果然是在进行派去的五十万兵马还不曾围困黄城时,便已经从黄城脱身,派了手下其他将领拖延住了龙承乾的五十万兵马,而他率领了五万精兵,沿江东水道一路南下,来攻打绯城。
江东水道的霸主贺之北是龙卿燝的人,是以,兵船南下的消息都被他隐瞒了。
龙卿燝在中途得了涵霜要被斩首的消息,弃了战船,登上了最狭长的小舟,一路玩命般的向绯城赶。是以,比五万精兵足足快了一日。
龙卿燝,他将所有一切都谋划好了,却独独为了救她,将自己赔了进去。
临去前,他说,一旦他被擒,不要他的手下有任何顾虑,只需按照原计划攻城。无论如何,绝不能令南越落入伊脉国手中。
“要攻城容易,我可以办到!”涵霜走身说道。
现在只有突然攻城,而且要让龙承乾感觉到危险,他才不会贸然杀害龙卿燝。
因为他需要龙卿燝作为人质!
“你,手中有兵?海盗们可是赶不过来的!”荆无霜挑眉问道,怎么也未曾料到,涵霜手中会有兵。
“不是海盗,总之,攻城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我现在立刻去纠集人马,不到两个时辰,大约可以纠集到三万人马,届时,便火速攻城!”涵霜起身定定说道,“凤弈,暗道在哪里,我要出府!”
铁飞扬和荆无霜见状随着涵霜一起站起身来,凝声道:“我们随你一起去。”
涵霜轻轻颔首。
韩朔和玄机老人立走身来,道:“王妃,要小心啊!”
涵霜带着铁飞扬和荆无霜从明翎山庄的暗道里出了明翎山庄。
涵霜行寻到狄曲在城内的线人,那线人即刻放了信鸽向尚在马家集的狄曲送信。
半个时辰后,信鸽回转,带来了狄曲已经率兵前来援助的消息。
信中还言道,有一万暗兵散在绯城内,要涵霜命令线人们纠集。
那线人将手中特殊的烟花向空中放出,烟花在墨黑的夜色践炸开。
一个时辰后,一万暗兵已经悄然纠集。亥时不到,城外城内同时付出了攻城的号角声。
刑部天牢。
暗室之中,阴森森冷飕飕,墙壁上嵌着几个灯盏,里面的蜡烛灼灼燃烧着,将幽黑的暗室照的一版昏黄。
龙卿燝双手被铁索吊在一具硕大的支架上,整个人被凌空吊挂着。素白的衣衫上满是点点滴滴的血迹,昭示着之前的恶战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他的面前,是摆满了刑具的铁治。铁台旁边,是熊熊燃烧着的炉火。门口两侧,是牢里的守卫,双眸炯炯地监视着他!
暗室的牢门被人突然打开,一身明黄色龙袍披着银狐大氅的新帝龙承乾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身侧,是一身黑衣的华容。
身后,尾随着数名禁卫军侍卫。
“六弟,朕来探望你了!”龙承乾缓步走到龙卿燝面前,借着昏暗的烛火,傲然打量着吊挂在支架上的龙卿燝。
他勾唇狂笑道,眸中满是得意的神色。
龙卿燝敛眸不曾说话,他头上的木簪已经滑落,一头墨发凌乱披垂而下,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容,唯露出薄薄的没有血色的唇,唇角,勾着一丝浅淡的慵懒的笑意。
“六弟,你我斗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是你败了,这倒是为兄没有料到的啊!你身经百战又如何,你文韬武略又如何,可是到了最后,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功亏一篑,败到了朕这个什么都不如你的人手中。六弟,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哈哈……”龙卿燝仰首狂笑道。
龙卿燝缓缓抬起头,冷冽的眸光凝视着龙承乾,静静说道:“龙承乾,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的?你可不要把大好江山拱手让给别人!”
龙承乾闻言眸光乍然一冷,他微笑着道:“六弟,寻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朕,这江山是他帮朕夺来的,也有了的一半,朕就算送给他一半江山也不为过。可是,寻欢不要,你休要在此诋毁他!”
龙承乾言罢,亲手从铁台上拿起一枚三角烙铁,大步来到熊熊燃烧的炉火前。他将烙铁深深埋入到炭火之中,过了片刻,猛地从火中抬起烙铁。这枚烙铁已经由原本的黑色化为明亮的橘红色,嘶嘶地冒着热气。
龙承乾望了望烙铁的成色,十分满意地朝着龙卿燝一步一步走去。
龙卿燝敛着睫毛,就连看都不曾看龙承乾一眼。
火红色的烙铁印在了他的肩头,只听得“嘶”地一声,青色的烟雾腾起。
一阵钻心的火烧火燎的疼痛在肩头炸开,龙卿燝的睫毛颤了颤,可是,他连哼都不曾哼一起。
“龙卿燝,你觉得值得吗?为了一个女人,自投罗网,丢了江山丢了命。你呀,和你的爹真是一样的德行。你的爹爹就是因为一个女子,被父皇夺了江山。而你,也同样为了一个女子,丢了唾手可得的江山。你觉得值得吗?”龙承乾将烙铁递到身侧的侍卫手中,那侍卫将烙铁重新投入到炉火之中。
龙承乾的这番话让龙卿燝的身子微微一震,他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睥睨着龙承乾,冷声问道:“龙承乾,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龙承乾挑了挑眉,凝声道:“六弟,不,你不是我的六弟。难道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孩儿吗?你的昆仑婢母妃,以前是庆宗皇帝的妃子,后来又被父皇宠幸。她曾经跟了两个男人,难道你不知?可怜啊可怜,奉行一夫一妻这个承诺是昆仑婢,竟然嫁了两个男子。而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庆宗皇帝的孩儿。”
龙卿燝眯眼,凤眸中迸出危险的冷光,一字一句,嘶声说道:“龙承乾,你休要胡说。”
“朕胡说?”龙承乾展颜笑了起来,“也怪不得你不信,恐怕就连你的母妃,都不知你究竟是谁的孩子吧!但是,朕却知道,只不过,朕知道的太晚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朕是登基后,从母后那里知晓的。若朕早知晓这个消息,还和你争什么皇位。就算你做的再好,就算你再出类拔萃,父皇也根本不会让你做皇帝的。难道你没有觉察出来吗,父皇对你虽然欣赏,却是处处打压。那是因为,你十八岁那年,母后拿了你的血和父皇的血滴血验亲,结果你猜怎么着?你们的血液根本就融不到一块。所以,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而是,庆宗皇帝的儿子。父皇一直忌讳你,他害怕你会为父报仇,杀了他夺了他的江山。所以,十八岁那年,他将病弱的你遣到了边关,不过是想要你自生自灭。却未料到,你竟然活的如鱼得水,还将北部兵权所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