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之秋还特地跑去问了兄长关于黑雾毒的消息。

谭瑞听罢后蹙起眉头，不以为意地说道：“带着你们三个新晋弟子，就说明这件事本身危险不大，叫你们查凡人而已，紧张什么。”

他又夸张地渲染了一下鬼山的气氛，小书话本上讲的鬼山，那可是凶恶无比，丑陋至极，血腥残暴。

“话真多，不想去别去。”谭瑞一脸嫌弃地把人赶出去，然后衣袖一挥关上门，已经听弟弟叨叨一个时辰了，真不晓得他想干什么。

谭之秋吃了一回闭门羹，委委屈屈地大晚上回到十一院，可怜兮兮地钻到宋星楼房里。

宋星楼睡眼惺忪又懵逼地看着，这只大黑耗子手舞足蹈地描述那吃人的饕餮猛兽，那斩首伏魔，然后只能耐心地解释那些都是话本故事，亲眼见过千万年前的鬼山盛况的大修行者不会沦落到千万年后靠写话本过活。

折腾了一晚上才将人安抚回屋子里睡下。

后一日天蒙蒙亮，谭之秋神清气爽地做了几个小菜，已经将昨晚的事儿抛之脑后，四个人下山的时候，唯有宋星楼困成狗地脚下虚浮。

然后一边听他疯狂吐槽——

“这个狗贼昨晚爬窗啊！他自己觉少就算了，还不让我睡哇——”

“那饕餮我跟你讲啊——有这么这么这么大，你丫的比崂山还大的凶兽你见过吗？！那么大鬼山装得下吗？！”

……

以及一边吐槽一边损谭之秋。

周嘉微听的笑疯，也加入了谭之秋黑历史八卦队伍。

三个人很快就闹在了一起，余信走在前面牵着一匹赤色马驹，名唤“阿罗”，阿罗驮着三大个包袱，仍能在前面走得雄赳赳、气昂昂。

四人走官道三日脚程就到了明州城外。

守城官爷鼓着一张脸看着来头很混乱的四个人，将通牒文交还给余信，略带疑惑地放行，“走吧——”

明州城就跟混元山下的不一样了——路边看不见买符箓的小摊子，也没有天灵地宝的找卖行。城门下就能听见叫卖一整捆糖葫芦的布衣年轻人，街上琳琅满目的首饰店铺，还有总角小孩牵着大人的手，在集市里东张西望。再仔细一点，你还能看见背着手悠哉悠哉闲逛地府衙差役。

见了官差，那些平头百姓也不惊慌，照旧该买买该花花。

“哇——不愧是北部第一州！”谭之秋感慨。

周嘉微跟宋星楼也是连连点头。

“不止明州，南部县城也是这番景象。”余信说道，“此次行事都有小心，切忌伤害百姓。”

街道尽头是一座四角楼，也是修仙家途经此处歇脚的唯一一家店面，这店里人不多，稀稀落落几个人，都是生面孔。

店家热情地凑上来行方便，“嘿嘿——四位仙家，上房里边请——”小二将马牵到后院，阿罗也十分顺从地跟着那人走去马厩。

四角楼高，进了房间能透过窗子看见大街。周嘉微跟谭之秋趴在窗户口往下看，热闹地指着一处成衣铺子议论。

余信同店家先结了一个月的银子，又请店家准备一下热水稍后沐浴。

那店家拿着银子，看似纠结极了，出门口又折返回来，说道：“诸位仙家，小的还是提醒一句，最近明州不太平，您几位别看这白日热闹，入了夜这城里就老出事。十多天前也来过一批客人，第那第二天出去后，到今日都不曾回来，行礼还都放在屋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