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远没有三个人想的那么容易。
主簿手里的入城明细确实很齐全,比如籍贯也有备注和出处,但是坏也就坏在写的十分详细,以至于上一个月的出入名册足足有三十二本。
宋星楼与周嘉微首先就没有这个耐心一本一本地去翻。而愿意留在那儿做苦力的只有谭之秋一个人。
他俩重新开始整理思路。
要说这出入名册,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找人——此人入城时间不久,肯定没有暂居文书,那就得住在酒楼里头。
明州大小住店酒楼不过十二个,而一住就是一个月的反而更容易查。
宋星楼与周嘉微依着远近开始过第一家客栈,也就是徐家酒楼——这家酒楼就开在城门口,进出都是平头百姓,多是进城买卖的。
宋星楼叫来小二,给他出示了从城主那里得来的令牌,小二连忙称“两位仙人里面请”。而后从柜台拿了账本与他。
住店的客人不多,更没有一个月的客人。
那掌柜的也踱步过来,一边解释那些客人,一边补充:“早点时候城主府上就派人来查过了,我与夫人也是看来好多遍,确实没有这样的人。”
两个人就这么不死心地一连走了十家,果真是一无所获。
周嘉微狐疑地蹲在四角楼门底下,现在只剩下自己住的四角楼和城主府往西的明城小驿——四角楼的人大多隐匿身份,不是他们能差的动的。而明城小驿嘛……那个驿站是专门安排给了前一日大会演出的人,确实是都住了一个月有余。
但大会的人是请过来的,又怎么能贸然去查。
两个人忖度到晚间也没有什么成果,反而是勤勤恳恳的谭之秋带来了好消息:“我查了所有的记录,确实除了大会的演出,在没有别的人赖着一个月的——驿站那里不好进去查,我这边的主簿上记得详细,每个人都有写明来历!”
他将那些人都抄了一份详细的回来。
然后一面介绍道:“看这一页的,是胸口碎大石的那群人,户口一直追写到六个人都是打小一个村的玩伴……这边,是袖舞的漂亮姑娘,那个我们夸绿衣的那个舞,全是隔壁城来的也是家底详细……然后是这边,你们看,戏班子!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戏班子!”
谭之秋拿起一壶茶,囫囵地喝下去,然后砸吧砸吧嘴继续说道:“这个戏班子排戏最少,平时最清闲,有的是时间来搞动作……其他的就是踩高跷的,一家五兄弟远近都很出名,做不了假。然后舞剑的,清早练到晚,也是没有时间的。”
听完他的一席话,两个人都觉得很有道理。遂即就想到了何不跟老师去商讨。说来也奇怪,老师昨日说的让他们回去候着,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传召三人。
周嘉微把茶钱一结,下巴朝门外点点,说道:“走了,去城主府。”
外面天色暗的也快,刚出门时还有红霞挂在西边,等走到了府里,街头都已经亮起了灯笼。而街上也是从熙熙攘攘变成了寂寥无声,或是偶尔的几声婴儿哭啼。
府前的侍卫已经将三个人混熟眼,直接给放行进去。此时的院子里端正只坐着夫人她一个人,围在旁边的也是没有灵力的丫头婆子。
夫人愁苦着脸,见三人过来立马迎上去,说道:“我家大人同余大师午间就出去了,这个时候也不曾回来。”
什么?老师和城主都不在?
三人干瞪眼,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这可马上就又要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