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他爹,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一位穿着破烂的妇女拉着一旁男子的胳膊,眼眸中透露着担忧和畏惧,左手紧紧搂着孩子。
小孩儿两只眼眸圆润明亮,也看着自己的阿爹,他年纪尚小,不懂事情,但感觉有些不对劲。
男子的衣裳也有些破烂,几块布缝在一起,但十分干净,额头上皱纹堆积,面色枯黄,手掌之上有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汉子。
田大壮心中也没有底,他们本来是下南洋,后来又去了什么地方,好吃好喝待了几天,还有个人让他们做了一些东西,比当兵的规矩好像还多。
然后就上了这艘大船。
船舱里,黑漆麻乌得,只有一丝丝微弱的光线,和他们一起上船的还有不少。
不过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说丧气的话。
“应该快到了吧!”
声音有些不确定。
田妻道:“孩儿他爹,来之前我听村里的大娘说,只要风浪平静,用不了10天就可以到达南洋,怎么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呀!”
她问出了田大壮的疑问。
其实田大壮早就有了这个问题,他虽然没有确切的钟表,但是时间记得特别准,一到时间就准时入睡和准时起床干活。
即便在船上,也没有干扰。
根据他的推算,众人在这个船上至少已经有四个月了,若不是每天都有放风的机会,能看一看天空和大海,每天还有吃的,他都怀疑是不是对方要把自己等人杀了。
可是南洋至于走这么久吗?
为何自己等人还在海上?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南洋在老家南边儿,听别人说,那里天气炎热,而他能感觉到,外面的温度比福建凉快了许多。
所以自己等人到底在哪里?
这是船上所有人的疑惑。
妻子拉了拉他的衣袖,田大壮回过神来,缓缓道:“可能出了点状况,都交了钱,再说秦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会坑了俺们不成。”
田妻目光眨了眨,相信了田大壮的说辞,她的面色突然羞红了一些,对田大壮使了个眼色。
田大壮立马了解,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去,一边玩会。”
少年瘪瘪嘴,这样的情况已经少见不怪了,他流利的爬上上铺。
船中的情况十分良好。
空间富裕,一人一张小床,还有专门接手的地方,每日都会有专人来清扫,除了有些寂寞外。
田大壮拉上帘子。
很快响起了一声声嘎吱的响声。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很快就有声音迎合起来。
“里面的人还好吗?”朱梅袆放下手中的毛笔,关心的问道。
一旁的副将:“暂时没有其他状况,昨日有个小孩发烧,军医给他熬了副药,今日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
“那就好!”朱梅袆点头道:“咱们马上就要到了,今天晚上就被他们改善一下伙食,把那些腊肉拿出来,让他们尝尝,否则光吃那些,早晚吃吐了。”
副将笑道:“卑职看将军您是吃多了,想要借机改善一下伙食。”
朱梅祎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行了,晚上你就别吃了。”
副将的脸蛋瞬间变成了苦瓜似的,道:“将军,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朱梅祎悠闲地继续拿起手中的笔,开始练字,道:“滚。”
副将又变得笑嘻嘻得,开玩笑道:“将军您这么累,卑职要不给您找一个人来伺候。”
朱梅袆没有说话,翻了个白眼儿。
他可没有心情去和士兵们一同享受那些青楼女子。
这个船上有专门释放压力的地方。
“还有多长时间到夏威夷?”
副将变得严肃起来,仔细思考片刻,道:“按照目前的速度,差不多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九个时辰左右。”
“那好,咱们在夏威夷补充一下吧。”
“是,将军。”
夏威夷,已经建立了一个小据点。
专门为了移民路线。
不过这次要换一批人。
毕竟要轮值而来嘛。
唐赛德数着日子,在这破地方,早就待麻烦了,每天无所事事,海都要看吐了。
幸亏,他很快发现了船只的踪影。
他吐了一口长气。
“终于来了,再不来要疯。”
距离上一次和朱梅祎打交道,已是将近三年。
他真怕来个三年又三年。
新大明把他们忘了。
所幸看到了那远远飘扬在空中的日月旗帜,士兵们纷纷涌到粗劣的港口前,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看,他们来了!”
“哎,在这里!”
人们开始高呼,发泄着心中的情绪,丢掉头顶上的草帽,刹那间变成欢乐的海洋。
而另一边。
铛铛铛!
船舱推开门,一大片光线照入船舱中,变得亮堂起来。
一个个人坐立好,一双双期待的眼眸,他们认为已经到了。
“将军有令,一会顺着顺序下船。”
“不许插队!”
“听见了没有。”
人们纷纷点头表示听到了。
田大壮搂着妻子和儿子,眼角也流出浑浊的泪水,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到达了南洋。
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美妙的画面,人生的前途一片光明。
再也不用挨饿了。
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握紧了拳头,暗暗鼓气,自己一定要加油干,争取多耕种几亩田,多一些粮食,而后再多生几个孩子。
对,还有儿子快大了,也不知道这里容不容易找到婆娘
短时间内,田大壮的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差不多基本把未来的人生安排好了。
他对南洋的期望很高。
毕竟以前听别人说,去南阳最危险的就是道路上,万一海上出现风浪,九死一生,但只要平安靠岸,那好日子就来了。
土壤肥沃,十分容易耕种。
撒一把种子就会长出丰盛的粮食。
他走过来了。
虽然路途中遇到过几次大的风浪,但都有惊无险的闯过来了。
刚出舱门,光线有些刺眼。
他下意识的护住了眼睛。
顺着指缝间,他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嗯有些破烂。
没事,可能还没到真正的地方。
他自我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