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宛回阮府之后,越想起方才的事越是怒火高涨。
她阮希言算是个什么东西!
如今老爷都已经不记得她了,若不是她阮希言的手上有一些姚盈那个贱女人留下的产业支撑,她何小宛会让她活的连乞丐都不如!
不过,阮希言到底是怎么活着下山的?!她明明已经修书给清玦真人,以清玦真人贪财的性子,怎么会放过阮希言?
一肚子郁气无处发泄,何小宛自从阮夫人去世,大小姐被送上夷山清远观修行之后,就没人再敢给她使绊子,今日的事情直接让她失去了理智。
唤人拿来纸笔,何小宛草草写了一封质问的书信,派人送给清远观的清玦真人。
与此同时,阮希言方至要落脚的宅子。
姚家是个大世家,身为姚家嫡女的阮夫人嫁妆自然不会差,就单单以这一处宅子来讲,管家便是姚家的家生子,而一系列小厮婢女基本都是从姚家带过来的老人。
要养这么多的人实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但是阮夫人手里的产业不仅可以养活这么多人,而且多有富足。
因着方才那一战,阮希言不经意的露的一手设计已经成功的折服了姚掌柜,听到阮希言要来这边宅子落脚,姚掌柜直接亲自领路。
“大小姐,夷山之上可有擅长设计的道姑或者真人?”事关设计,哪怕姚掌柜年纪颇大,也忍不住好奇心。
阮希言浅浅一笑,礼貌回复道:“并无。”
“大小姐岂不是全部是自学?能有这样的水平,大小姐不愧是有姚家的血脉!只可惜……姚家已经不在豫州了……”姚掌柜的眼睛越来越亮,说道最后,却忍不住低低叹息。
若是姚家还在豫州多好!以大小姐的身份,接受姚家的熏陶之后,技艺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细细回忆阮大小姐的记忆,阮希言发现阮大小姐对于外祖姚家的记忆非常模糊,不由询问道:
“姚家不在豫州了?这是为何?”
“姚家举家搬迁至京城的时候,大小姐才不过三岁,没有记忆也很正常。”姚掌柜陷入了回忆中:
“好像是因为姚家被京城贵人看中,所以才搬了过去。因为怕夫人受委屈,姚家很多产业都留给了夫人。”
被京城贵人看中,所以搬迁至京城,连产业都留给了出嫁的嫡女?
这件事听起来很是合理,但是经不起细细推敲,阮希言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从外人口中必然是无法得知真相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便缄默。
今日才下山便和研设斋的谢知进行比试,耗费了不少心神,阮希言觉得很是疲惫。
不过疲惫也是值得的,她都预想到,接下里的品墨轩,想必生意会有所回升。
既然她回来了,自然会让品墨轩重回巅峰,甚至超越当初,待她休息好,便是筹谋这些的时候了。
清远观里,被临走的阮希言气晕过去的清玦真人休息了一个时辰,这才缓过神来,正要起身,就见清夏拿着一封信笺进来了:
“师父,阮家的那位夫人递了书信过来,可是要看,还是徒儿念出来?”
下意识的,清玦真人不想听见任何和阮家有关的东西,但是想起阮夫人和阮希言是完全不对付,清玦真人顿了顿:
“把信给我,我瞧瞧写了什么。”
对于阮夫人写信给师父,清夏还是很好奇的,但是清玦真人这样说了,她也只好将信递了过去。
只见清玦真人拆开了信,不过须臾,脸色就变的极差。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猛地将信笺甩了出去,清玦真人狠狠捶了捶身下床榻:“来人!给我拿纸笔来!”
那位阮夫人,简直蛮不讲理!不愧是个妾出身的卑贱之人!
质问她为什么阮希言没有死还活蹦乱跳地下山了,还问她是不是她不想要那五千两银子了,这问的是人话吗?
她难道不想那五千银子吗?但是她就没办法弄死阮希言,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既然这是阮家带给她的怒火,那就休怪她写信给阮希言找膈应了!
这些阮希言并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之后,导致回到宅子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准备好好歇息的阮希言被前来送信的道姑搅扰了。
一听是清玦真人的信,阮希言就知道此人八成写不出什么好话,大致扫了扫一眼那信,阮希言笑眯眯地朝着那小道姑说:
“我也不写信了,你就帮我带个话给观主,记得要一字不差,不然效果可能达不到。”
一句“效果可能达不到”把小道姑整的紧张兮兮,来来回回将阮希言的话背了好几遍,确信无误之后,这才慌里慌张上山了。
瞧着这小道姑的背影,阮希言扬唇微微一笑。
清玦真人写信找她要东殿的收尾办法也就罢了,还不忘记哪壶不开提哪壶拿何小宛出来说事。
想要故意膈应她是么?看她不恶心死清玦真人!
至于那些话要达的效果,自然是……
“什么?!”清远观里,已经梳理完毕的清玦真人瞪圆了眼睛,直直盯着那传话的小道姑,目光骇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道姑有些惶惶不安,但是还是老老实实重复了一遍:
“阮小姐说,北斗九星隐其二星,是谓北斗七星,只需要按照北斗九星的位置画几条线把那九块零碎墙图连接起来便好,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想不到,真是愧为道中人……”
“噗——!”
清玦真人一双眼简直要凹出来,一口老血直直吐了出来。
所以那所谓非常困难的“收尾”,就是画几条线便完事了?
就这么几条线,让她损失了五千两?!还让她像个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阮希言!阮希言!你果然是好样的!
气急攻心,清玦真人一口气上不来,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下了。
负责传话的小道姑惊了。
她啥也没说啊,阮小姐让传的话也没啥啊,观主怎么又双叒叕晕了?
“观主!”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