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言妡傲然地抬起头:“她是何人?”
“那是元家妹妹,她救过我的命呢……”
陈昱玄回过头便想拉着元令辰过去与他表妹说话。
以为自家表妹与他玩得好,定也能接受元令辰做朋友。
可韦言妡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元家是哪家?荆城有这一家吗?”
“这……”陈昱玄挠头,有些为难地看向韦氏。
他后,得了她求助目光的韦氏,将元令辰拉到了边。
“荆城并未有元姓的大家,但她是韦家请来的贵客。”她的语气并不严厉,却在说到最后两个字时用了重音。
韦言妡咬了咬唇,再看了眼韦氏边的元令辰,笑了笑:“原来是家里请的贵客,失礼了。”
口中说的失礼,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
她后一个惴惴不安的侍女上前低语:“女郎,夫人那里还等着您呢。”
韦言妡得了提醒,便顺着那侍女的话:“姑母,娘亲那边还等着,言儿不打扰您了。”
说完施了一礼便告辞了。
转的时候,眼底的嫉妒几乎要溢出眼眶。
想她素来自持貌美,本以为整个荆城再不会有人比得上她。
可今却被一个出低下的人抢了风头,这让她心里极为不快。
只是她知道,当着众人的面,若与那人起了冲突,吃亏的定然是自己。
无论如何,她都要沉住气。
韦言妡脚步微顿,对着后的侍女道:“去问问那人的来历。”
她后的侍女哭丧着脸应了。
韦氏颇有深意地看了眼韦言妡的背影,回道:“我们也走吧。”
回去的路上,元令辰有些沉默,韦氏并不知她在与系统交流,只以为是刚刚侄女惹了她不高兴。
“言儿被她娘宠惯了,行事少了些分寸,你莫要在意。”
元令辰自然不会纠缠于这种小事,便不在意地笑笑。
“我兄长本是要亲自见见你的,只是商队回程,有不少事忙,只能等改了。”
“哪敢叨扰家主,能见到老夫人已是我的福气。”
她素来有自知之明,不会觉得这是韦家对她的怠慢。
毕竟她年岁尚小,还是个女郎,所仰仗也不过是与宋青权那点关系,至于那个种胡椒的法子,也是未种成的,暂时也不好作数。
这样的况下,能见到韦家老妇人与现任的宗妇,已让她十分意外了。
元令辰说着客话,面上却仍是宠辱不惊的模样。
韦氏想到方才那个神色有异的韦言妡,高下立见。
她将元令辰送回家后,也带着陈昱玄回了陈家。
左右无人,便与后的妇人说起了话:“我原是想着,贺氏虽不靠谱,言儿却是养在我娘膝下的,前几年看着人也伶俐,想不到一回到贺氏边,便又开始歪了。”
贺氏出胤阳贺氏,原是比韦氏显赫的,只是她这位嫂子,早年却是丧了母的,因子不讨喜,在贺家也不大受待见,受的教戒也少。
及笄之后便被远嫁到了荆城,头两年倒还算谨慎,自坐上宗妇之后,便开始露了本。
后生了一双儿女,也都是被她娘韦家老妇人亲自教养的,只是她娘年岁高了,半年前便将韦言妡送回了贺氏边。
才半年时间,原先好好的一个人便成了这副模样。
韦氏不得不打消了亲上加亲那个想法。
“娶妻娶贤,言妡女郎的确是有些不妥。”
“你说那元家的孩子如何?”
“若论品行样貌,自然是没的挑的,就是那出差了些。”
“她那样的品貌,若是出好了,也轮不上玄儿了。就是年岁小了些。”
“小郎他年岁也不大,您还能好生看看。”
韦氏这边正说着元令辰,殊不知,那边也在讨论着他们。
“贺氏是出胤阳贺氏?”元令辰有些诧异地看向钱洄。
她可没忘记,她娘沈氏原先是在贺家寄住过的,后来还险些被贺家人拐卖。
钱洄点点头:“听闻是丧母长女。”
“若只是丧母长女,应当不至于被远嫁到荆城,我想其中可能还有隐。”
钱洄听出她的意思:“贺氏嫁到荆县已有二十多年了,她边的人都已换了几批,真要查就要用些特殊手段。”
“这事也不急,留个心就是了。”说完又问系统:“陈家那边如何?”
“陈敏中私藏着一块白玉牌,与陆盈上带的一模一样。”
“这牌子我倒是知道,阿盈说这是陆家嫡支才有的份牌,若是女子,玉牌便以兰花为底,若是男子,是以竹枝为底,陈敏中与陆家应当并无关联,怎会有陆家份牌?”
说起这个,钱洄倒想起了一事:“陈敏中的生母就是陆氏。”
这是他进陈家查探时,偶然听人说的,他当时并没有想到这陆氏是高昌陆氏。
“陈家即便豪富,相比陆家也无疑是云泥之别,陆家嫡系女郎怎会下嫁至陈家?”
“这事必定有蹊跷,否则陈家不会这样低调。”
“我想知道原因。”
当夜,钱洄便潜进了陈家,对陈敏中施了催眠,成功得了答案。
“陈敏中之父年轻时,长得颇为俊秀,又能言善道,四十多年进京,结识了高昌陆氏的女郎,两人互相许了终,只是那位女郎本是有婚约在的,定的是元和柳氏,也是世代簪缨之家,后来因着这桩事,两家没了来往,陆家的女郎也被族谱除了名,悄无声息地嫁到了荆城。”
“那份牌并未收回?”
“她的兄长本是陆家老家主,论起来,陆家现任的家主都要叫他一声姑母。虽然碍于族规将其除了名,但有些分仍是在的,听陈敏中说,凭着这一块令牌,便能叫陆家出手一次。”
“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宿主,我们这样算计他们,你说他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借机对付我们?”
“怀恨在心自然会有,可他若因此用上那么宝贵的机会,那此人便不足为虑。”
钱洄赞同道:“我在催眠之时已给过些暗示,他不会因此针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