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辰这就将准备好的地契拿了出来,大庄子一共二十个,田地有五千亩。
沈氏将这些都添到了嫁妆单子上。
这事很快就惊动了陈氏。吃午食时,还特意提了出来。
“婵儿,听闻你给了你姑五千亩田地做陪嫁?”
陈氏这一语不仅将元宝珠惊住了,便是元珉之都被一口饭呛在了喉间,直咳得面红耳赤。
半晌之后,才顺过了气:“五……五千亩?家中哪来那么多田地?”
他这个国公,虽是有食邑,可食邑和田地,也是有区别的,毕竟食邑只能留在自家,当不成嫁妆。
可她女儿,一出手就是五千亩田地,这让元珉之都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他忍不住捏着自己的下巴反思,自己是否还不够努力?否则为何,给妹妹弄个嫁妆,还要自己女儿出手?
田地这事,家中除了元珉之,都是知情的,陈氏便对他解释:“去岁家中赚了些银钱,便买了些田地,我们本就是农户出身,有田地心里才踏实。”
“光是去岁就买了五千亩?”他在心里吧嗒吧嗒地打起了算盘,想着这五千亩地是需要多少银钱才能买得回来。
这一算就倒吸了口凉气:“这少也得几万两啊……”
陈氏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自然不是五千亩。”
“那是多少?”
“两千顷。”
“多少?”元珉之刚拿起的筷子便这样吧嗒一下掉到了桌上,他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拔高了声音。
“两千顷。”陈氏又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元珉之已是有些晕了,因为他那个脑子,一时还真算不清买两千顷田地,需要花费多少银钱。
不止是他,此时在屋里伺候的下人,也已被惊得瞠目结舌。
这是谁告诉他们,自己主家是农户出身的?
哪家的农户能一下买那么多田地?莫不是他们对农户二字有什么误解?
此时的元珉之问出了所有饶疑问:“家中哪来那么多银钱?”
“就是跟韦家做零买卖。”
“荆城那个韦家?那个往来西域的韦家?”
“嗯。”
“这么大的事,为何我不知道?”
他怕是个假的元家人。
对外还是个一家之主呢,竟是连家里有多少钱财都没摸清楚。
“本是想告诉你的,只你在前线,怕刺激到你,后来便忘了。”
元珉之无言以对。
“哦,对了。”提起韦家,陈氏又想起了一事:“陈家那位夫人韦氏,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她有意与我家认个干亲,看中了婵儿。”
元珉之蹭地站起身:“这么大的事,我……”
陈氏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事婵儿也同意了。”
元珉之又默默地坐了下去:“婵儿同意,我自然也同意。”
他其实心里是极不愿意的,这几年他在外征战,最挂念的便是妻女。
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便要认了别人做干亲,就好像将自己女儿分了别人一半一样,十分的不得劲。
沈氏看出他的心思:“其实,认个干亲,多个疼爱婵儿的人,也好。”
只这一句话,元珉之心里便又想开了许多。
“只要婵儿高兴,怎么都校”
他们这边着话,另一边却有一个鬼魅般的人影进了颐安阁。
自那里拿到了元宝珠的婚书。
翻来覆去看过之后,才放回了原地。
也有人寻到了宋冰人那里,借着亲的缘由,打探起了元宝珠的婚事。
宋冰人自是那婚事是元家北上前就已定下的。
那人深谙察言观色,见她的坦然,又反复问了些细节。
宋冰人知无不言,根本让人抓不到把柄。
那人自宋冰人家中出来,心里已有了些底。
再次进了元家村,此时的元家人刚从山上搬下来,还未安顿好,各家都有些忙碌。
他转了一会,迎面遇上了一人,是个年岁有些大的老者。
便上前将人拦了下来:“老丈,想与您打听些事,不知是否方便?”
那老丈捋着须,笑得很和善:“方便,方便。”
“听闻卫国公元珉之是上元村人氏?”
元珉之的身世他是早就和圣人通过气的,所以他一受封,元珉之的真实身份便被改了回来,圣人倚重他,也不在意他原先的隐瞒。
故而,自元家人下山之后,前来上元村打探元珉之消息的人,络绎不绝,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珉之是上元村人氏,不是人尽皆知的吗?”老丈一脸的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那您可知林仲山?”
“林郎,我自然知道,他啊,原先是梁朝军中逃出来的,到了山中避难,之后和珉之家中熟识了……”
“那他可有婚配?”
“婚配啊,那我倒不知,不过早些年,曾和珉之妹妹宝珠定过亲呢。”
元宝珠要成亲的消息暂时还未传到上元村,这话倒也没什么问题。
那老丈走后,他又在村里逛了逛,只见着一片忙乱的景象,好不容易又遇上一个得空的,也是和先前那个同样的辞。
之后又问了几人,都找不出任何问题,只好回了京。
其实他并不知道,他进了上元村后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早就等在那里的钱洄,在交谈时,他便已被钱洄深度催眠了。
之后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若是有人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就能知道,他在与那位老丈对话之后,直接就出了上元村,并不曾再与其他人话。
但他注定不会知道结果。
此时的御座前,那位不苟言笑的中官正上报着手下查探的结果。
“十七潜入了元府,拿到了婚书,的确是经年的,并非最近才有,十一去了高昌县,问了冰人,和元珉之族人,都是一样的辞,并无出入。”
皇帝用手指敲着御座:“既然众口一词,应当不会有假。”
既然元家并无问题,那有问题的自是另有其人。
“宋值那里,是受何人指使?”
这个宋值,本是他靖王府中带来的,本以为也可信,如今看来,是否忠心还有待斟酌。
“那日当值前,他曾与一个宫人过话,那人是成国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