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翊零把埋在电脑前的头抬了起来，对上白西柠亮晶晶的眼神，有些失落的摇摇头，“没有。”、

白西柠眼中的光暗了下去，难道她的首饰真的就做不出来吗，只能向大众化，普通化妥协？

“不过——”褚翊零话锋一转，拉长音，吊足了胃口。听到还有转机，白西柠眸光一亮。

看着白西柠湿漉漉渴求的眼神，褚翊零就不忍心再逗她了。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褚翊零缓缓说道，“左金满之所以成为大师，是因为他年轻时设计过并打造过一个十分精巧，让人一看就叹为观止的首饰。之后虽然不再设计，但手艺却依旧令人望尘莫及，顺理成章的也就成为了大师。”

“但有趣的是，他这个大师十分神秘，却又爱慕名利，这很矛盾。而且继他之后，就很少再有什么‘大师’了。”

“而且近些年，左金满越来越浮躁，也没有再打造什么更精巧的首饰。反而借着盛名参加了好几场活动，也经常以大师自称，金钱气息愈发浓厚。”

白西柠听完过后，皱着眉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左金满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有才华？”

褚翊零没说话，不置可否。

白西柠也显然要褚翊零给她一个确定的答案，她只是在思考，“真正有手艺的，是另有其人。”

没想到久负盛名的左金满左大师居然没什么本事，一直在靠枪手。

怪不得一见面白西柠就觉得哪里违和，原来如此。说不定就连之后没再出过什么大师，也和他脱不了什么关系。

“没错。”褚翊零把笔记本转过来给她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一张中年男子的图片，名字显示叫陈默。

白西柠小小的讶异了一下，因为屏幕上的男人，正是去左家拜访时，被赶出来的破落男人。

“陈默。”白西柠看着照片里的他，念出名字。

也真对得起这个名字，陈默，沉默。

没多耽搁，白西柠和褚翊零查到他最近的信息和住址就马不停蹄的赶过去了。

她的首饰，不能再耽搁了。

就白父不要命工作和白氏的状态，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路上，白西柠在车里都有些走神。

下了车才发现到了一个老旧小区，很像她现世住的贫民区。

“柠柠，怎么了？”

看到眼前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晃，白西柠才回过神来。

她这是怎么了，触景生情吗？怎么最近总会想起现世的事，不是说好了要重新开始的吗？

“没事，就是没想到帝都郊区还会有这样的地方。”白西柠解释道。

褚翊零没说什么，“走吧。”引着她向陈默家走去。

他不是不能说，只是不想说。说什么呢，这种情况太普遍了，这只是表面上的穷，暗地里还有哪些腌臜心酸根本就数不清。

他的柠柠可以被他一直保护，不受欺负，富贵繁华，却不能总是单纯天真到不谙世事。

太天真，不仅是蠢，也没有了人生的色彩。

他处处为她想，却也担心她会错了意，误会他，也担心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褚翊零有些惴惴不安。

让你尝过世道，品过冷暖，会怎么样呢，柠柠。

他真的很期待，他的柠柠会不会失去纯真善良，变得世俗不堪呢？

抛弃他吗？

柠柠。

褚翊零有些变态的想着。

他早就不是什么天真少年了，早就身在恶渊不能抽身了，早就污浊不堪了，他希望柠柠是那一抹最纯洁的光拯救他，却也希望同堕深渊来陪他。

他真的，很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