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入戏了?”薄导揶揄地看了他一眼,“唉,也是,这么可爱的小棠棠,杀青之后就要离开剧组了,少了她,咱们剧组会少多少乐趣啊。”
陆兆辞抿了抿唇,没理会话里有话的薄导,径自走向一旁正摇头晃脑的枣红色骏马,翻身而上。
远处,女孩的红色衣裳格外显眼,她站在城墙之上,似乎还在和一旁的群演说着什么。
此刻正是书中描绘的傍晚,夕阳挂在天际,衬得女孩身姿绰约,整个人都仿佛发散着柔和美好的光芒。
“第二百三十场第一镜,in!”
城墙上,身着红衣的少女手持长剑,身上的纱带随风飘扬,她手扶着城墙上的砖石,身后站着几个神色惊慌的宫人。
“公主,您快下来吧!”
“公主,凌王说过不许人伤您,您又何必想不开呢?”
“公主,凌王马上就要回宫了,求求您下来吧……”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金戈碰撞的声音响起,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将城墙团团围住,为首之人以膝触地,低头拱手道:
“臣虎威将军,奉凌王之命守护公主,请公主移驾紫微宫!”
他身后的众士兵也齐刷刷地跪了一排:“请公主移驾紫微宫!”
紫微宫,前贵妃的居所,历朝历代都住着后宫最受宠的女人。
少女嗤笑一声,她回头看向领头那人,一向柔和娇俏的面容此刻染上了一层薄怒:“魏生,我父皇待你如何?”
那人微微一愣,头压得更低了:“皇上……敬元帝待臣甚是宽厚。”
“敬元帝……”沁荷笑了一声,脸上满是讥讽之色,“好一个敬元帝啊。”
“他一步步把你从小士兵提拔成堂堂虎威将军,你如今却连唤他一声陛下都不肯?!”
“凌越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叫凌王?!”她狠狠将手边的剑鞘砸在魏生身上,咬着牙道:“他为臣不忠,为人不义,谋逆犯上,是个有虎狼之心的乱臣贼子、奸党逆臣!”
“公主慎言!”魏生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公主,如今眼看着就要改朝换代,满朝文武皆对凌王俯首称臣,前朝皇室只存您这一丝血脉……”
“血脉?”沁荷脸上的讥讽之色愈发浓了,“国都已不再,何谈血脉?”
魏生哑口无言地看着沁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规劝。
那个曾经单纯无知的少女早就死在凌越谋反的当日了,如今活着的,不过一个苟延残喘的躯壳。
她只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法亲手杀了他,为她的亲人报仇!
那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却还是执拗地站在城墙边上,一字一句地道:“沁荷虽不才,可也知礼义廉耻,知为人之道,绝不会以身侍贼!你们都退下吧,我是不会和你们走的。”
曾经只会温言细语同人说话的少女,此刻身上竟爆发出了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魏生退后两步,愣愣地看着女孩单薄的身影,仿佛看见了一个孤傲却高贵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