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论起与人搭讪交流,王磊的能力早已远胜在本源世界时的自己。
《荣归中的李国凯是商业谈判的天才,《漫威宇宙中的托尼那套口花花的本领是个人都受不了。
所以王磊一番手段施展下来,早把此时涉世未深的周侗轻松拿下。
王磊差两个月26岁,周侗刚满20,两人序齿已定,王磊便拍起胸脯来。
“既然与周兄弟如此投契,没说的,哥哥这便带着你走一遭寺庙,免得你走了冤枉路。”
周侗虽涉世未深,倒也有几分相人之术,否则便解释不了他以后的那些徒弟为何各个牛皮。
以他此时眼光看来,自然看出王磊不会半点武功,是以心里早去了几分担心,再加上王磊演技高超,心中早无半点疑心,只当作他是个豪爽淳朴的山里人,当下对着王磊道谢不已。
王磊摆摆手,收拾下农具带着他回到家中,让孙二娘胡乱做了碗汤饼吃,细细交代一番,便带着周侗往寺庙而去。
话说此时正是北宋嘉祐七年七月二十四日,两个月前包拯去世。
包拯去世的半年内,接连向皇帝赵祯荐官文武各三名,这是赵祯对老臣包拯的恩荣之举,武官三人中,其一便是学艺初成便在陕西行侠仗义,偶然诛杀十名西贼后,被包公赏识的铁臂膀周侗。
周侗为人勇猛、家世清白,再加上包拯视为子弟而举荐,经过殿廷试射异等,授官三班奉职。
此番所有流程走完,周侗即要进入军中,却是带着父命前来寻自己祖父的。
王磊和周侗边走边聊,不过片刻便将周侗的底细套了一干二净。
当然,对等起见,王磊也把乔三槐的生平叙述了一番,自然不比周侗的经历牛皮,不过是换个心照而已。
一路走走停停,五里多地,不到两刻钟便已到了山门之下,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知客僧见有人来,有些倦怠,迤逦将二人带至知客院中。
此时知客院乃是灵字辈高僧执掌,但如今年事已高,渐渐便将一应事务交给徒弟玄净。
以前像乔三槐这种佃户身份来寺内,不外是输纳瓜果粮食,向来是由旁边小门直接到库师院中找服事的小沙弥交接。
今次则不同,周侗虽然是三班奉职底层备选武官,但也是官方人士,因此知客僧不敢怠慢,直接通报了玄净。
玄净将近三十岁,此时正是想要做事的年纪,也连忙请二人坐下奉茶。
以玄净的机灵,自然一看便知两人各自的身份,因此只向周侗发问。
王磊自然是非常识趣地坐在一旁旁听。
一番寒暄完毕,周侗直接说出来意:“好教大师得知,家父近来驾鹤,临终前遗言,道是家祖早年间爱武成痴,云游天下,不知所踪,闻说有人曾于十年前见往庙中来。家父嘱咐我一定要找到家祖。”
玄净听了,微微一皱眉头,出家人虽说入了空门便断绝红尘,倒也并不禁绝与俗家亲眷的往来。只是此事不在他知客院范畴,还需知会当家监院,一同请示方丈玄慈赐下僧众名单一一查找。
王磊心思比周侗玲珑许多,哪里还不明白玄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当下寻机向周侗使了个眼色。
周侗虽然方正,但并不是傻子,早已明白过来:
“此事劳烦大师和寺里,下官此后必有孝敬奉于佛前。”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玄净一听这话,马上便转了个脸色,忙道:“两位施主稍安,贫僧去去就来。”
当下玄净便请了监院一同往方丈院中,请了僧众名单来对照着一一看来。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全寺僧徒中,来自潼关的一共有四人俗家姓周,却都是十几岁的小沙弥,是十岁之前由家人送入寺中的,与周侗这支基本是毫无关系。
周侗满脸失望,又从包袱中拿出一张画像来请玄净帮忙。
画像上乃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虬髯大汉,样貌虽与周侗有所差别,但那股气势却如出一辙。
玄净倒也颇有耐心,当下又带着二人到罗汉堂、达摩院、戒律院等各院堂中找50岁左右的老僧一一对照。但还是一无所获。
这下周侗彻底心灰意冷,眼中泛红瘫坐在知客院的座位上,画像随手便滑落在地,王磊一把抢了过来想帮他收好,不料一看之下心中大惊。
刚才只是扫了一眼并未细瞧,此时看来这周侗祖父的画像竟是颇为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王磊冥思苦想,快速地调动着自己记忆中天龙部的人物,良久方在心中大呼:
“这……这不就是那藏经阁中的扫地僧么!”
我的老天爷!
王磊依稀记得,曾有好事者给金老爷子书中的人物排名,这扫地僧隐隐能在十四部小说中排名前三。
原著中,扫地僧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想不到却原来爱武成痴,还是周侗的亲祖父!
难怪了!难怪了!
王磊心中大喊,真正是大造化啊!
只是这话却并不能当面与周侗诉说,因为藏经阁适才也已经去过,但并未发现老僧,也许是因为他是服事僧的缘故没有见到,并且十年前的俗家画像与现在容貌有非常大的差别。
如果不是经过两个世界磨练记忆力超群的王磊,恐怕谁都认不出来。
但此时却再无去第二遍的道理,因为藏经阁乃是寺庙中的禁地,如果强要再去,恐怕玄净再会来事,也要起疑心的。
再加上王磊的身份敏感,此次刻意避开了方丈玄慈,所以他也不愿意生事。
当下假意安慰周侗一番,两人又许了玄净很多供奉,便告辞下山。
此时日已西沉,山中已有凉意,王磊假作怕凉,靠近周侗在他耳畔如此如此说了一番。
周侗大吃一惊,就要返回庙中。
王磊连忙拉住他分说了厉害关系,言道不如趁夜深人静,偷往藏经阁一见为好。
周侗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架不住亲情牵挂再加王磊的极力怂恿,只好点头同意。
当下两人在山中找个避风之处藏了,专等到了半夜原路返回进了寺庙之中。
此时,离萧远山潜入藏经阁还有一年左右,离慕容博潜入藏经阁更是还有三五年,所以王磊根本不怕有什么意外,两人轻轻走到藏经阁外,只见阁中昏昏暗暗,灯光如豆,只有一个老僧在高处慢慢往下扫了过来。
周侗在王磊的示意下,轻轻翻入阁中,未及上前几步,早被老僧碰了个对脸。
其实这也是王磊故意为之,原著中,扫地僧性子颇淡然,在玄渡、萧远山和慕容博偷学武功时并未打扰。
如今故意走了个碰头,他总不能不管了吧。
果然老僧抬眼叹了口气道:“何人擅闯我藏经阁。”
一句话惹得周侗热泪盈眶,灯光下看准了正是自家亲爷爷,早扑通一声跪下:
“爷爷在上,不孝孙儿周侗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