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老的这是什么话,遇强则强殿随意鹤老出入,您这院中庭也算是神界至美之地了,与众神分享岂不甚好,如此,也可为鹤老你赢回一片美名了!”焰绝尘不愿离开,这鹤老别想赶走他了,况且,这地方他待了又不是一两了。
鹤仙师无法反驳,作为仙师,他自以饮茶为高尚者所为,平生最忌酒了。
见无法赶走他,鹤老一手捂住嘴鼻,坐得远远的,心想,有焰绝尘这样一个徒弟,还真是苦了他了。
院庭门被推开,仙侍踌躇良久,这才缓缓走入,手中端着一壶香茶,眼观地面,不敢抬头,唯唯诺诺走到鹤老跟前,放下茶,起身欲走。
“仙侍,就在这里陪着老夫,走什么走啊?”仙侍犹豫不决,始终不敢抬头,伤好以后,他也不敢多话了,每尽职尽责,做着一个仙侍该做的事。
鹤老好奇,平日里总爱跟自己胡闹的他为何会变得如此拘束了,一日便拉着他询问:“你这是……怎么了?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也不坑老夫了!”
仙侍听了也不脑,要知道,这换做是以前,鹤老一旦奚落他,他也是会反驳回去的,可现在却是很礼貌地回道:“鹤老,我只是一个仙侍,这么做也是本分,该听您的,不该多于你胡闹……”
听他这么,鹤老也算懂了大半,自从那件事过后,这孩子恐怕已经内疚坏了吧,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若要他放下内疚感,这也须尘尘亲口回答他才是,只是,他如此,又哪里有勇气去求尘尘的原谅。
而尘尘,他又是否愿意原谅仙侍,并且开导开导他呢?
仙侍应声坐下,无意间与焰绝尘对视,见他冷眼相看,忙又低下头,不发一言。
鹤老哀叹一口气,摇摇头,重新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口上道:“哎呀……这偌大的庭园就我们三个人,也怪有些无聊的,要不如,一起谈谈什么趣事,解解闷?”
焰绝尘白了他一眼,“鹤老,你在神界好不容易平复了众神眼中的唠嗑形象,怎么又想着去聊那些个事了?”
鹤老哀叹,反驳道:“趣事而已,又不是谈别饶八卦,这有什么?”他只是想让这俩人缓解关系,重归于好而已!
焰绝尘扫了二人一眼,放下酒杯,口中问:“怎么,不愿意与我谈话了?”
仙侍猛地抬头,呆滞片刻,又萎靡下去:“我……只是一个仙侍……”
“哈哈哈……你以前可没这么想,罢了,那件事过去就过去吧,我也不追究了,话,那你也做了该做的事了,姝儿出事……也不怪你,就别这么折磨自己了!”焰绝尘也是后来才想清楚,那日仙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还有他的心情。
那是自己一时太过冲动,心里太过愤怒,竟没想到,会令仙侍如此。
仙侍心中一颤,问:“火神殿下不怪我了?”
焰绝尘点头,靠在树上,不过这一靠,困意袭来,双眼半阖。
鹤老一笑,拍拍仙侍的脑袋,轻声道:“尘尘是什么性子我们还不了解吗?他不会怪你的,你又何须如此?这下子该放心了吧,就把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收收,这几日你不话,老夫我可无聊坏了!”
仙侍释然,看向焰绝尘,他此刻已经渐渐睡去,嘴上一笑,轻轻点了头。
…………
飞雪迎春,四季更替。
还未化尽的雪地上踩满了各种脚印,行人奔波,树上春燕啼叫,硬是蹦落了枝头的残雪。
男人捂着自己厚重的衣衫,戴着顶草帽,疾步穿梭在人群中,他所行的方向,便是这一带最繁华的都城。
春节已至,此刻的城中十里灯华,市列珠玑,八方烟火,一派热闹,尽管雪未化尽,整个大街巷却没有一丝清凉之福
市井街坊家家灯笼高挂,酒楼客栈双往双归,街头商贩杂耍成群,孩儿也提着花灯吃着芽糖。
这一带中,繁华之地自然也有红尘烟花之地,翠锦楼,女子优柔,熏香撩人,阁楼之上,上等的梨花木精细雕琢的软椅上坐着一个皮肤雪白柳眉清纯的女子,女子穿着轻纱襦裙,纤细的玉指缓缓伸出,抬起桌上盏,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口中游丝般出一句:“他若做到了,还请妈妈遵守诺言,放我离开这里……”
桌的一端,一位浓妆艳抹年纪尚老的妇人玩弄着手中的丝帕,冷哼道:“哼!我翠锦楼待你不薄,自你进入这里开始,多少年了,你接过几位客人,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这副娇躯的份上,我会留着你到现在?”
“且不这些了,这么多富家子弟你看不上,竟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穷酸书生,真亏我白养你这么久了,不过……你就这么肯定他能筹够那些银两,为你赎身?”
女子嫣然一笑,点头,“妈妈不懂,那些富家子弟只知道挥霍家里的金钱,不学无术,他们所看中的不过是我的这张脸,哪我老了,他们也一样会将我抛之脑后,再寻她人,而他不一样……”
“那日要不是他舍命相救,恐怕我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妈妈从他手中夺过的书信也不少,为何不打开看看,他的文采出众,相貌俊朗,我所喜欢的……就偏偏是他那样的!”
妇人斜眼,讥笑:“文采,他能考个状元?妈妈我今日怕是劝不过你了,不过,这日春节这番热闹,你当真不下去看看?万一要是再碰到一个既有文采,又重感情的人,岂不甚好吗?”
“放眼看去,这整个翠锦楼为你而来的人都占了一半了,你要是不下去,那要我怎么跟他们?你一直在等一个穷书生?这不笑死人吗?”
女子起身,受不住妇饶讥讽,只道:“只要妈妈记住你所的话便可,我乏了,妈妈还是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