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齐煜和老白到达了这个车马喧嚣的小镇。

周围可能适逢大典，热闹的讨论止不住地钻向寻找食物的二人耳边。

“哎，你知道吗，乔家大院二房所生的三太子赵四儿要被退婚了。”

“是啊是啊，从天才变到废柴，怪不得魔仙古堡的小公主如花姑娘看不上他。”

“其实我听说啊，那个乔家三公子啊，疯了，整天嘟囔着什么富坦、发糖的。”

······

老白也突然止住了脚步，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嘴角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笑意。

也不知是听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产生了有趣联想，还是干脆的因为前方可视距离内早点店铺飘出的粥香。

坐在精致的小店里，齐煜擦了擦街边餐馆难以避免的油腻桌椅。

看到老白毫不在意地坐了上去，并准备拿起菜单选择食物，赶忙扑过去用身体遮掩并抢了过来。

“你别给我整活嗷。”

将菜单按回到桌面上，“你是灵魂体，除了我之外没人能看到你，他们只能看到一张悬浮在空中的菜单，这要是引起注意，麻烦就大了。”

“放心，怎么会呢？我有分寸。”老白有些不满他的过度紧张。

“真的？”齐煜将信将疑。

“他们也不过是NPC罢了，发现又能如何，大不了谁发现了就灭谁的口。”

“等你找到目标，直接一路开无双杀过去，只要见过你的人都死了，就不会有人暴露你的行踪。”说完，他便想趁他不注意，再次将菜单抢回去。

未果，齐煜直接将菜单甩到了隔壁的桌子上。

“老实点，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麻烦别强行给我增加难度好吗？”

看着老白有些不大靠谱的亚子，齐煜一转攻势，强硬的夺走了指挥权。

“哼。”老白撇撇嘴，“那我吃什么，我也饿了啊。”

“你坐在这不要动，我去给你点菜，你只要说要吃什么种类就好了，我让商家推荐。”

“他们自己推荐的不一定是招牌，也有可能是不大好卖却碰巧做多了的存货罢了。”

“你的想法怎么这么阴暗，真怀疑你也是祖安来的。”不去管他的恶意揣度。

齐煜真的怀疑他有能力去写一本堪称童年邪典般的黑暗童话，让现在遍地都是的熊孩子感受被大佬支配的恐惧。

“所以说，你到底吃什么？”

“嗯，早餐我也没怎么吃，来碗粥吧。”

“好，咸菜什么的需要吗？”

“不用了，再给我来一屉包子，要最好的汪不理。”

“嗯，小二？服务生？waiter？”叫了三声都不见有人反映，齐煜只好自己走到了前台。

拍了拍桌子，对台子后正在忙碌的小二不满地呼喝道，“嘛呢？生意做不做了？”

“没空，今天乔家大院要举办退婚宴，我要赶制两百人份的招牌早点，再不做完这么大笔的订单就飞了。”

似乎对于被打扰赚钱很是不满，小二看都没看齐煜一眼。

“你这样开餐馆拒绝客户，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啊？”有节奏地敲着桌子，讲着威胁的话语，气势咄咄逼人。

“可恶啊，不过今天就有这两道招牌菜，爱吃不吃。”

说完，抄起桌上的两个碗和一对杯盏，像是喂猪般从锅里舀出两碗米粥。

同时左右开弓，用另一只手抄起一个茶壶，向杯子里缓缓注满了氤氲澄黄的茶液。

······

看着齐煜端来的东西和自己点的有些不符，老白呆了一下。

端起杯子想要吹一吹有些滚烫的茶汤，“不是要包子吗？怎么拿上来的是这个？”

“别说了，店主说今天光赶制乔家的宴席菜了，只准备了这两个东西，听说还是他们这里的招牌，叫什么啊······阿帕茶来着。”

齐煜也有些无语地抱怨着。

然后看着白启蒙举起的茶杯，还是测了测身子挡住了别人能够看到茶碗浮空怪相的视线。

听到这个名字，老白仿佛一瞬间被定格住了。

顿了下，似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将手中的茶碗小心翼翼地放下，生怕洒落出一点茶液。

“嗯，我还是先喝粥吧，茶有点烫。”

顺手从旁边放置餐具的笼子里拿出一个瓷勺，搅合搅合，?了一点带着诸多配料，泛着蛋液一样金黄颜色的米粥，就要往嘴边送去。

“嗯，说起来这个粥也是他们这里的招牌菜，叫什么典明粥来着。”

看出了老白似乎有些不太喜欢茶，齐煜赶忙解释着这碗粥的名气，希望他乖乖喝了别再起什么幺蛾子。

这大白天的，万一他突然说不想喝粥，想吃烤腰子，难不成自己还去找人借一个？但是估计能割自己腰子烤的狠人儿也只有精神病了。

“额，典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老白的目光流出更加急剧的惊恐。

看了一眼勺中的粥，又想了想自己空空的肚子，最终还是没法下定决心，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瓷勺。

看着正吃得香甜的齐煜，白启蒙幽幽地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虽然明知道可能发生的几率不大，但是只要有一点关于腌臜之物的联想，都会让人断送顶风尝试的企图。

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缓缓地开口，“其实世人对阿帕茶有一句赞美的诗句：黄汤灌汝口，此物最醒狗。”

看着此时埋头刚将勺子送入嘴中，而后像是中了定身之术一般僵在那里。

老白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容，一种看到有人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不怀好意的笑，而后觉得不够劲，又开口道。

“我想起来了，典明粥中貌似也有一位食材取自五谷轮回之所。”

“噗，呸呸呸。”将勺子吐回碗里，怒视着白启蒙，“不可能，这就是普通的食物。”

“我知道，但是你继续吃啊。”老白憋住了笑容，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憋了一口气，想要证实给老白看，这种莫须有的东西丝毫不可能影响到他坚定的内心。

但是看着碗里的粥，怎么看都能联想到另一种金黄，有些无可奈何地松下了憋着的气。

是啊，只要有一点关于腌臜之物的联想，都会断送顶风尝试的企图。

但是他也确认了一点。

这大阴阳师般搞人心态的本事，这漂亮的极限一换一。

老白的过去一定有一段时间是在祖安城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