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心静,方能从容。
沈亦姝烦躁地翻阅着秘书送来的文件,司机打电话说,爷爷一大早就被送到医院去了。
亦姝异常焦灼,一边是挚爱的爷爷,那边又是沈氏刚跟进的重要合约。
老天,请保佑爷爷平安度过难关!!!!
拜托!拜托!沈亦姝从未有过的如此渴求!她的鼓鼓地心跳声也仿佛压盖了空调扇叶转动的噪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爬走,一个电话也没打进。
亦姝的心快跳出了嗓子眼了,额头的汗珠也越积越大,她感觉手上的笔也越发握不紧了。恍惚间她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喊她的名字,亦姝两眼一黑,就再也撑不住了。
……
爷爷。
都说人在弥留之际,灵魂会去见生前最舍不得的人。
爷爷。
……
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惨白惨白。
这是医院?
“亦姝。”是那个讨厌鬼的儿子陈振飞。
果然,两个亲生的没来?
沈亦姝捂着还有点闷的胸口,不吱声。
“爷爷没事,抢救过来了,在三楼的特护病房里。”陈振飞插好了薰衣草花,就扶凳坐好。
幸好。
沈亦姝平坦的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终于有了一点血气。
要看爷爷。亦姝一把掀开身上的暖被,正准备拔掉点滴。
“我劝你还是好好休息。”走进来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阻止了她。
“你爷爷已经脱险,而且也知道你——”那医生扶了一下眼镜,把“你”字脱的老长,“住院的事了。”
沈亦姝不用想就知道是陈振飞那货干得好事,现在只想给他一脚,奈何身体虚弱,只能白他一眼表示愤怒。
亦姝左右思量着还是再等自己体力好点去看爷爷,就由护士把自己扶上病床。
“医生,钱的事不是问题,爷爷……”
“健康所系,性命相拖。”那医生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医生有医生的道德标准。”
“那咱们该查23号病床了吧。”那医生合起病夹,对沈亦姝身旁的小护士点了个头。
沈亦姝接连被膈应两次,即使心有郁气,也碍于体虚不便发作。
捂被,蒙眼。
陈振飞见亦姝无大碍,也知趣的离开。
——
晚风瑟瑟,天气凉。
病房里只一个人。
沈亦姝辗转反侧,她从未在床上躺这么久的时间。不舒服,难熬死了。
起身,穿鞋,开门出去。
门口守夜的保镖正打着哈欠,沈亦姝示意让他们离自己远点。她想去看爷爷。
偌大的病房外,只有零碎的脚步和刻意的放轻松的谈话声。沈亦姝摸索着去了三楼病房。
亦姝一摸到爷爷的手,就忍不住委屈“对不起,爷爷,我来晚了。”
爷爷依旧慈祥地笑笑,拍了拍她的手。
世界上最大的惊喜莫过于有惊无险,沈亦姝悬着的一颗心也可以放下了。
跟爷爷说会话,陪爷爷困着,亦姝也悄悄离开。
人类的感官除了记忆你最爱的,还有让你最憎恶的。
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能在这静谧医院里发出去令她警惕声音的人只有罗西西。
亦姝闻声前去。
只见罗西西半个身子俯在医案上,笑靥如花,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
这狐媚样子和她老爸的小老婆一个德行。
沈亦姝越发好奇。
这高大又熟悉的背影是今早查房的医生?
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奇了怪了。
那医生起身,转身。
透过过道的灯光,在那男人摘下口罩,亦姝努力的集中了视线。
口罩下漏出一张俊美的脸。
是那个
——三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