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义”神色一动,依然保持着镇定。
“拿人?秦将军这是何意?”他脸色一板,威慑力就摆出来了。
秦远却不欲和他多言,原本打算先查探一番这个冒牌货的目的,最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真正孟将军的所在。
可眼下,还是先把人拿下,严刑逼供好了。
从慕北那儿来的灵福
对付人渣,不需要迂回。
怎么狠怎么上就好了。
于副将此时也走到了“孟书义”面前。
先前最早发现孟书义不妥之处并非秦远,而是他。
原本他想即可拆穿审问,但秦远阻止了他,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如今虽然大鱼没钓上,但秦远已经把脸皮撕破,他怎么着也得配合一二。
一捆绳子不知何时捏到了手里,“孟将军,得罪了。”
“孟书义”冷笑一声,“你们这是要以下犯上?”
于副将不多,眼神授意一旁的两个兵士将“孟书义”给压下。
“孟书义”见势不好,再怎么样也猜着了自己已经暴露的事实。
眼下这两人分明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将他拿下。
当即冷笑一声。
浑身内力一荡,将那两个扑过来的兵士给掀翻过去,整个人身形都一瞬间膨胀了些。
“缩骨功?”秦远有些疑惑的呢喃。
“不是缩骨功,是改头换面,数十年前被南阳老王爷带兵剿灭的圣教功法,和胡常胡亮两兄弟所练的阴功同属一脉。”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
率先出现在众人眼帘的是一双洁白如玉的手。
上面星星点点沾着血。
妖异而摄人。
紧接着是一张然雕琢的盛世容颜。
于副将觉得他这辈子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还是个男子。
秦远唇角不自觉一勾,低声呢喃,“看来玉面将军不单单是那副面具啊,这副容颜也绝对当得此二字。”
如果不是知道帐子里没有别人,他恐怕还不知道,有位易容大家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顶着面具招摇过剩
或者,这下见过她真实容颜的也不多。
就连胡常胡亮这两个显然与她有故旧的都只识得那张假面。
看到来人,“孟书义”的神色一下紧绷,他分明不曾见过这人,却为何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就好像,许多年前,圣教覆灭那一夜。
那个孩子
他瞳孔紧缩,声音颤抖而不自知,“是你?!”
他指着慕北,脱口而出。
慕北浅浅一笑,“常远,圣教右护法,好久不见。”
淡淡的打招呼。
就好像老朋友的寒暄,不见明枪暗箭,也不见刀光剑影。
那么熟稔,那么平缓。
“孟书义”,或者该称他为常远,却从里面听到了刺骨的寒。
头皮开始发麻,竟是一瞬间就将他给带回到了堪称修罗地狱的那一夜。
永生难忘的那一夜。
他双眸赤红,狠狠的看着慕北,拳头攥紧,偏偏不敢动作分毫。
这是源于骨子里的恐惧。
慕北轻轻一笑,有些叹息,“怎么能用这种眼神来看我这个老朋友呢?常远,你果真这么怕我?”
她一步一步朝常远靠近。
常远也跟着她的步伐而一步一步往后退。
额头上密布的汗珠都可以看得出来了。
慕北嗤笑出声,忽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当初那药,是上官骞莫让你给我下的吧!什么效果你不清楚?”
着,慕北的眸子已经黑雾笼罩了。
沉溺得连星光都要窒息。
一方面觉得可笑,自己要多真,才会从头被戏耍到尾。
另一方面又觉得悲哀,自己这辈子第一次知道喜欢的滋味,确实那么个不择手段的人渣。
从虎跳崖上跳下,她落入了寒潭当中,全身失温,意识模糊。
迷迷糊糊的,她想起了很多关于从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二世祖,整仗着南阳王府的势四处走马遛狗,闯祸胡闹。
但也有着一颗因为话本子而升起来的侠义心肠。
偷偷跟着外祖父前去湖第一邪教圣教。
却阴沟里翻了船。
茶棚里一碗绿豆汤,差点没把她给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依稀的意识里,她看见了常远,听见了右护法三个字。
唯独没想到,背后还有个上官骞莫。
这也是她整理记忆时才恍然大悟。
世界上从来没有巧合,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罢了。
上官骞莫虽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却看上了她一身的好武艺,以及那没脑子的莽撞冲动。
这种人,收归己有是多容易。
一点恩惠就可以换来赴汤蹈火!
唯一失控的恐怕就是她终究流着东煌血脉。
做不了他北风臣子!
所以,连同云月骑,他也要一并毁灭。
不为他用,便不该存在,成为将来他侵犯东煌的绊脚石。
慕北徐徐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气息才平稳下来,她继续道:“拿着宴琦的俸禄,却为北风做事,常远,你觉得宴琦知道了这一件事,你会是什么下场吗?”
常远身体一抖,“你在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虽然他干尽坏事,但有些罪名也是不能够承认的。
但只是勾结世家,意图谋逆,和里通敌国,卖国叛逆是两。
前者毁誉参半,自谋前程罢了。
后者,那就是无数世饶唾沫将他淹没,口诛笔伐,身死都不得安宁。
尤其还是北风。
东煌人最仇恨的北风!
慕北一笑,“你听不明白没关系,宴琦会让你明白的。”
话音落下,常远的神色终于彻底慌乱,理智全无。
直接一掌印出,身形同时飞速后退。
他要逃走。
慕北见其他兵士根本拦截不住,心下一横,干脆就不躲了,直直的迎着那一掌而去。
打算硬生生受下。
秦远叹息一声,将她拉入怀中,一掌对上常远,内力震荡,余波传出去老远。
附近站着的兵士都有些身形不稳。
慕北瞅准时机,几根银针飞出。
正准备逃跑的常远身形一僵,居然用内力生生将之给震出。
慕北勾起唇角,“你以为你逃得掉?做梦!”
然后手往腰间一模,那把扇子瞬间出手,直直击打而去。
常远的膝盖登时就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跌倒下地,满目绝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