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搭建好,梁景拙又将边架艇里的物资搬了进去。
一切完成后,眼看天色已暗,他便循迹返回山洞。
然后就在露台边生上柴火,炙烤椰子蟹。
他吃了不下三十只椰子蟹,经验就是现有条件下,烤熟后蘸辣椒面最好吃。
等待档口,下意识掏手机,这才想起早没电了,两块充电宝,也只坚持了六天。
“有太阳能就好了!”他自言自语一句。
然后起身向洞内走去,既然有空就研究研究《梦蝶冲虚这门道法吧。多一分理解,就少一分心魔重起的风险。
拿着书,走到露台边坐下,将双腿伸出,垂在崖外晃荡,全身放松下来。
这才展开书,借着放一旁崖壁凹槽的手电和火光,静心翻阅。
此时万籁俱寂,只有远处隐隐的浪涛哗哗,以及身旁不时咔嚓作响的火堆。
一阵海风带起焰火摇曳,光影在梁景拙脸上变幻,但他神情始终宁静,彻底沉浸在玄妙的道法之中。
直到半小时后,一股清香传来,梁景拙方才清醒过来。
蟹烤好了!
他拿根木棍,将柴火旁的蟹腿刨了出来,户外刀出套,轻轻一拍,完整紧实,冒着热气的蟹肉便完全取了出来。
蘸上一口食盐和辣椒粉抄制后的干调料,原本蟹肉中那种椰子怪味,被辣完全盖住了,余味绵长。
两只三斤往上的椰子蟹,梁景拙不到一刻钟就吃完了,正要将地上的蟹壳捡起来丢进破洞铁锅。
破洞……
然后惊觉,似乎把龙傲天忘在卦石室了。那只傻鸟下去倒是快,屁股一座就滑下去了,但胖胖的身体想上来,就只能靠梁景拙抱了。
而梁景拙中午接到厉风电话,便将它忘了。
大半天,应该不至于饿死吧?
他赶紧向卦石室跑去,临近石室放轻脚步,没听到哀鸣声。
他放下心来,这傻鸟准没饿。
谁料,他刚一进去,便见龙傲天从岩浆里唰的扑上岸,张着肉翅膀,晃着大肚子。鸟喙张得老大,发出一声声凄厉叫声。
唧唧…啾啾呜……简直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然后它一下撞到梁景拙的腿上,他一时不防,差点摔一跟头。
“停停……”梁景拙大声喊停。
傻鸟虽然有许多人性化情绪,却听不懂人类语言。
所以龙傲天继续仰着头,长大嘴巴,发出唧唧叫声,小黑眼紧盯着梁景拙,眼神迷茫,似乎奇怪麻麻为什么还不投食。
梁景拙就不理它,他要告诉它,叫声大并不能获得食物,这个由基因决定的习惯,该改改了。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唧…唧唧…唧唧唧……”
龙傲天的嗓子像是铁打的,一刻不停的尖叫着。
最终还是梁景拙败下阵来,弯腰将它抱起,然后上到山洞。
刚想放下龙傲天,去角落里石头木棍堆的椰子蟹圈捡几只给它当鸟粮,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这次外出至少也得四天,也不能带只无毛公鸡去给人治病,何不趁让龙傲天自己去圈里抓,解决食物,毕竟它的鸟喙可厉害得很。
想到就做,他直接将龙傲天丢了进去。
没想到耀武扬威的龙傲天,看见比自己更丑的,立刻怂了。翅膀连连扑棱,想要飞出来,可毛都没有,爬个斜坡都难的胖鸟,如何能飞起来?
它只能缩在墙角,不敢动弹,嘴里发出“咯咯咯……”似母鸡的求救声。
梁景拙看得哈哈大笑,你不是牛吗?你不是高傲吗?
他总算找到整治傻鸟的法子了。
笑过之后,还是将龙傲天从椰子蟹的包围中解救了出来。它虽然长得丑,但也勉强算得上是灵鸟。
闲话不表,翌日中午。
梁景拙特意选在露台打周天卦掌,就为了等现在这通电话,还是厉风。
他告诉梁景拙,船停在勒玛希岛东南方十五海里的地方,还是顺风,但这次比芒达送他的那次,离得还远。
梁景拙知道,这次接他的船,应该也是甘比渔民的渔船,他们无不对勒玛希有深深的恐惧。
这次他轻装上阵,一只白玉印章、两套换洗衣物,三颗充满灵气的聚气珠。以及装珠的绝灵袋、没毛的大雏鸟和吃完的塑料袋。
爬梯上环形火山顶,经顶下火山北坡,最后穿密林到沙滩。
这次梁景拙抱着龙傲天,行进速度飞快,只用了一个小时就飞奔到了沙滩上。
将边架艇推下海,这里是主副岛之间的海峡,风向紊乱,无法升帆。
离岸比上岸难。
上次登岛,梁景拙用浆就上了岸,这次他不得不下海推船离岸。
一边推,一边还得看着那头兴奋乱跳的傻鸟,以防它一个不小心被浪打进海里。
就在龙傲天咕咕乱叫中,梁景拙驾驶着边架艇与渔船成功接驳,这花了一个多小时。
厉风还让渔船带来了一艘汽油动力快艇,方便梁景拙在渔船和勒玛希岛之间往返。
快艇载重只有0.吨,一次运不完一吨多的设备物资。
梁景拙只能跑两趟,第一趟他先把20块太阳能板、4块胶体电池、冰箱、水泵这些重达0.7吨的设备先运回去。
快艇速度很快,能达到35节,15海里的路,单程理论上都要不了半个小时。
梁景拙是新手,第一趟来回路程,加上将设备搬到离海边近百米的木屋,总共用了近两个半小时。
第二趟,只有一些零散设备和全部的食物补给,重量轻了许多,所以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这一通搬运,从中午一直折腾到傍晚才宣告结束。
渔船也不停留,连夜出发,开往甘比群岛。
这次驾船依然是两人,依然是大溪地土地人,不过关系是堂兄弟。
梁景拙这次没得到船长室的待遇,只能和堂兄挤在一个船员舱里,至于龙傲天,嫌太烦了,所以他直接把它扔进了停用的鱼舱。
这次驾船的两兄弟才像真渔民,这一路很颠簸,他们不仅没吐,还保持了极快的航行速度,第二天下午三四点钟,就到了甘比群岛的雷瓦码头。
厉风开着自己的二手雷诺两厢车,在码头接上梁景拙,简单地介绍了一个不简单的病人。
“贝克·波埃尔?”
“是的,他是我父亲的朋友,请你……”
“那个拍《恐慌的贝克·波埃尔?”
“是的,请你……”
“那个刷遍欧洲三大电影节,弃领奥斯卡的大导演?”
“呃,是的,请你……”
“不用请,我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