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吃完早餐,从主岛驾艇进入副岛的环礁泻湖,然后登顶俯勘整个副岛地形,再到将黄秋月抱上岸,已过晌午多时,两人胃中早已空空。
梁景拙没带渔具,海产丰富的超大泻湖,有如宝山在前而不能入,只能捞些沉底的贝类来充饥果腹。
对于能靠灵气完成自体循环的他,潜水不会比平地散步更难。
他潜入泻湖水底,靠近海岸的泻湖不深,湖底能见度很高,行动缓慢的活物众多。如果将泻湖外广袤太平洋比作荒漠的话,那么泻湖内的海洋生态就是绿洲。
不过苦于认识的海鲜不多,他只找熟悉的。
嵌在岸边礁石上的大号青口贝,密密麻麻;掩藏在海底泥沙之中的扇贝,随处可见;吸附于海底礁石上的黑金鲍……
经济海鲜,或者只能在美食节目中看到的高端海鲜,就跟不要钱似的,数不胜数任人拾取。
都没用到半小时,梁景拙就在方圆三四米的海底捡够了两人份午餐,数个巴掌大的黑金鲍和大扇贝,大堆海螺和青口贝。甚至还在回岸的途中,抓到一只行动迟缓的大章鱼。
他没带厨具,起了个原始火灶,翻了块薄石板洗净后放在火灶上,点火炙烤。勒玛希岛远离人类工业,周边生态天然无污染,各式食材只需简单处理后便将它们放在滚烫石板上,不一会儿焦香四溢。
边烤边吃像是比赛,两人很快就将鲜香弹牙的贝肉章鱼解决完。
梁景拙刨了几捧沙土填进火坑,灭掉明火,而后仰身躺倒双手枕头,眼睛微眯看向天空,说道:“休息一下回岛。”
黄秋月盘坐靠树,听罢没有立刻接话,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嘴唇上的烧烤炭黑;然后也不确认擦净没有,直接放下手,道:“你,还记得王婷吗?”
“谁?”梁景拙没反应过来,侧头看向黄秋月。
“跟未婚夫一起出车祸的那个。”
“记得!”在这个主体和平的世界,左右他人生死可不是宰鱼,梁景拙怎么可能会忘。他侧头看向黄秋月,定定地看,然后凝声道:“我没想杀她,更没叫你爷爷出手,希望……”
“仙人真能长生吗?”黄秋月用一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问题,打断了梁景拙的话。
“仙人能!”梁景拙在‘仙人’两个字上加重声音,按古代炼气士境界划分,金丹期炼气士方可称仙,在此之前需要经历炼气、筑基两大境界。
“活那么久,会不会觉得孤独呢?”她神情木然地望着海面,嘴中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梁景拙说。
“我今年刚满24岁。”
“哈哈……”黄秋月夸张大笑,睁大眼睛,竭力阻止眼眸中的雾化成水,“竟然比婷姐还小三岁!噢不,三年后就跟她同岁了。”
梁景拙看着笑得双肩耸栗,略显癫狂的黄秋月,默然无语。
这位曾经的大小姐,虽然还保持着亚欧混血的颜值,甚至凌乱发丝遮挡的脸颊,以及身上套的那将不修边幅的邋遢大衬衫,还为她的美增添了一抹原始野性。
但这形象与以往的精致优雅比委实差距过大,让见过她倾城之姿的梁景拙觉得有些狼狈。要放以前,这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毕竟有多个专业造型师帮忙打理。
“怎么不说话了?”黄秋月见梁景拙收回视线开始沉默,便顺手抓起手边的泥沙,丢向他。
“你需要我安慰你?”梁景拙不再看向黄秋月,只是透过树梢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
“不需要!”她干净利落。
“那我能说什么?”
“说说你们仙人吧!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你对黄河出手?”
梁景拙闭口不言,他认为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不需要再重复。
“我帮你筹建医院,难道你什么都不付出?”
“再说一次黄河归我祖宗管,我可以分配股份给你。”
“我不稀罕。”
梁景拙闭口不言,他认为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不需要再重复。
“我帮你筹建医院,难道你什么都不付出?”
“可以给你股份。”
“我不需要。”
“那你想重新站起来吗?”
——
次日午时,
梁景拙把太阳能、卫星天线等电器断开,行李收拾打包妥当。抓住龙傲天,再将黄秋月抱上快艇,一男一女一鸟,启程朝二十公里外的渔船骑浪而去。
昨天回主岛后便收到芒达儿子托尼的脸书消息,他已经开船出发,上午又接到托尼的卫星电话,表示已经到了,当然也遵循着恶魔岛传说,不敢接近勒玛希岛。
快艇动力充足,不到半小时,梁景拙便看见了那艘名为菲丽丝号的改装钓鱼船。
登上渔船,船上只有两人,一个熟人长发托尼;另一个是有些陌生的中年男人,应该是托尼父亲不在,请的船员帮手。
几人互相介绍,托尼对梁景拙一个月掌握法语听说,表示了惊叹。寒暄一番,也不多废话,便往甘比群岛赶,勒玛希距离甘比群岛不近,足有500公里。
途中托尼介绍了自己母亲的情况,她上次突发心肌梗塞的根本原因是心脏冠状动脉粥状硬化,被梁景拙使用灵气疏通,恢复了部分血通量,表面上暂时没了症状。
但经过大溪地医院的CT造影,显示那处血管内径大幅狭窄,粥状硬化就像一枚不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再次被血块堵塞,突发心肌梗塞。
又因为血管壁的脆弱,可能无法承受微创的冠动脉扩张及支架介入手术,所以大溪地医生建议直接采用搭桥手术,来绕开那处粥状硬化,不过搭桥的副作用和手术风险比微创支架可大多了。
一个月前,托尼再次得到梁景拙无创无药无风险的‘中医术治疗’保证,便告知了自己的父亲芒达和妹妹。而被大溪地医生尽职手术讲解吓到的芒达一家人,也再次同意使用‘中医术’。
不过他们也提出要在大溪地最好的中心医院进行治疗,以便出意外后有看起来更专业的医生兜底。
梁景拙自无不可,回华夏本来就要去大溪地搭乘飞机,顺便去医院一趟并不费事。
与托尼谈好治疗方案后,梁景拙便抱着黄秋月下了船舱。这次,宽敞的船长室,他让给了黄秋月,自己则找了个客舱休息。
直到第二天上午,二十多个小时的颠簸后,渔船安全停靠到了托尼家后院的码头。
梁景拙和黄秋月偏居海岛近一个月后,再次回到人类社会,回到甘比群岛的雷瓦主岛。
梁景拙归心似箭,将快艇放在托尼船上,请他帮忙还给上次的那两兄弟。然后立刻给雷瓦中心医院副院长厉风打电话,邀请他到托尼家商谈筹建医院。
他得赶上两趟航班,其一是明天中午甘比群岛到大溪地每周一趟的航班,其二是三天之后大溪地直飞东京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