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糯米团子为何给她的感觉宛如一个恶魔?
头顶宛如被一个巨大的魔爪钳制住?
她一度感觉人要窒息,一度透不过气来,不想眼前的糯米团子竟然玩秒消失,宛如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繁闹喧嚣的街道人来人往,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热闹,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如果不是脑海还有模糊的记忆,以及心中百般不舒服,还真的以为一切都是岁月静好。
然而,这些坚持,这点记忆和感觉还是瞬间被剥夺。
李祈祈漫步在街道,明明那么热闹喧嚣,明明是众人的狂欢,她反倒是感觉无比孤独,甚至忘了为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
她宛如游荡人群之中一缕孤魂,整个人空荡荡的,努力想抓住什么,努力的想回想起什么,一切都是徒劳,一切都是扯淡。
李祈祈一度抓狂,想要逮到一个人就问问,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来到这里,又要到哪里去?
她越努力想,越想得到答案,脑袋就更快爆炸,痛痛胀胀,甚至都能够血管都要暴涨。
“这不是李家的庶女,不知好歹的蠢女人吗?怎么在这发呆?迷路了?还是又看上哪家娇俏公子,又要整逼婚的戏码?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又要以死相逼,要死要活了?”
那直击灵魂的清冷的声音透着掩藏不住的戏谑与鄙视,哪怕没有看到正脸。
她下意识回眸一看,那一袭蓝色长袍随风摇曳,白玉束冠,一双红玛瑙眼眸透着疏离冷漠,手中折扇轻轻挥动的美男子,宛如瞧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不理解一张嘴,每一句话为何如此让人生厌,她几度忍不住保持不了大家闺秀淑女模样,想反驳,想胖揍一顿面前的男子。
她忘了,没有想起面前的这位男子。
这男子模样不是别人,正是赵洛络,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宛如一个真正存在的大活人,看得见,也触碰得到,手中还喜欢摇着折扇。
然而真正的赵洛络一没有离开李祈祈,二没有被困,依然无比潇洒的瘫窝于软榻,手中虚化的酒杯轻轻摇晃,饶有兴致的赏着满池荷塘,“这女人会如何出去,真的能够将眼前的虚幻看透?”
其他无所谓,他就怕李祈祈沉迷于那虚化的影子,被他的惊世容颜迷得失了方向,忘了回去。
李祈祈不知赵洛络本尊之忧,睁大眼睛一细瞧,倒是看见面前这男子手中的折扇竟然龙飞凤舞写着“芜声望念”四个大字。
这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为何要这样写?
此番用意为何?
一个个疑问不自觉的盘旋于顶,她无法认真思考,反倒是心生一计,不如将就将就。
她捏着手绢,千娇百媚的冲赵洛络俊颜一拂,“生得是如此好模样,不知是哪家俊俏公子哥,觉得奴家怎么样?奴家倒是看了一眼就已经心猿意马,就已经红鸾星动,就已经如痴如醉,就已经非你不嫁,如果离了你,奴家真的不知要如何活了?”
这般痴情,这般迷恋,这般胡搅蛮缠,李祈祈心中大定,猜想赵洛络一定对她厌恶至极,有多远闪多远,不会再想跟她说话。
可眼前的赵洛络,俊颜似乎一点波澜都看不见,似乎刚才的做作,刚才的花痴表白都见鬼了,都被风吹走了。
李祈祈脑袋一团迷雾,抓耳挠腮就是想不通,难道刚刚都是她自嗨,难道赵洛络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难不成还要她腆着脸将话再复述一遍吗?
她感觉头都要大了,感觉上了当,感觉受到了莫大欺骗,气得不行。
她转身就要离开,就要跟赵洛络这个祸国殃民的该死迷人的家伙保持距离,不想才刚刚转身,忽然一道清冷声音忽然响起,“竟然如此倾慕本公子,也不用等,这就跟本公子回去见公爹如何?”
她听到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面前这个好看的小哥哥是怎么了?
李祈祈莫名尴尬,深觉骑虎难下,为何要说那些诨话?
她不敢与其对视,竟然莫名心虚又心慌,甚至还有一些激动,有些开心。
心情是那么复杂,李祈祈一度以为她病了,想着回去定要找个大夫好好看。
“怎么了?”赵洛络一看她扭扭捏捏,半天没有动静,竟然弯腰就是一个公主抱,“走不动路?没事,本公子抱你回去,反正今天你是跑不了!”
如此志在必得,如此信心满满,她成了什么?
赵洛络的战利品?
李祈祈慌了神,所有挣扎,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不知廉耻的撒娇,就是大庭广众的秀恩爱。
唯一无法理解,让她郁闷得想找堵墙撞死的莫过于耳边那些喋喋不休,那些诧异,那些指指点点。
“这李家的丢人玩意竟然还能有人要?”
“最可气的竟然被赵美男看上了,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只怕我们赵公子也是一时新鲜,玩腻也就扔了,哪里会真的娶这样的女人!”
“等着看她出丑,被抛弃的哪一天,好像马上看到…”
她风评有如此差?
那些一个个尖酸刻薄的话,莫不是羡慕嫉妒恨,莫不是恶意中伤她?
虽然脑袋迷迷糊糊,她自认为不是那种见个男人就走不动道,为了嫁出去就要死要活的人?
李祈祈不相信,甚至想敲开这些见不得她有人愿意娶她的人脑袋,看看他们脑袋都装了什么?
到了赵府,她心跳得越来越快,挣扎着要离开,不想赵洛络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本公子会对你做出什么残忍之事,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明晃晃的威胁,她偏偏不争气的吃这套,偏偏就不知如何反抗,甚至还有一点心动?
她怎么了?
为何会变成这样?
疑问越来越多,答案始终得不到,她也不再执着,甚至还开始期待,开始想赵家的长辈也是这般冷漠清疏的面容吗?
脚步声声起,穿走廊,走过小石路,绕过假山,来到正厅,赵洛络始终没有将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