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楮清越进门,潘家公子潘云开就一直盯着她,现下被帐幔挡住,便将矛头对向主位的凤谨:“传言中引得二公子日日流连芳菲园甚至将其带回凤府的女子,便是这位吧?”他那张大脸盘子上挂着满满的不怀好意的笑容,故作风流的展开金边折扇晃了晃,见凤谨光喝酒不回话便又道:“今日一见,出水芙蓉的模样,确实叫人一见难忘了。”
凤谨依旧没有说话,晃了晃杯中的酒,也不喝,只是盯着看酒杯。潘云开又要说什么,凤谨斜了一眼坐在他左边的简修,简修立即会意呛声:“潘兄,今日可是为我们傅小公子庆贺生辰而来,您这字字句句倒像是冲着二公子来的?”
潘云开的扇子摇的更勤快了,急急地道:“简兄可不要空口白牙的随便污蔑人,我这不是听信了传言呢,是我多嘴了……”
“来,晓珂。”凤谨举杯:“大哥叫我好好地招待你,毕竟今日是你的生辰,家父同傅家乃是至交,如今不能在我们这辈断了情分!干杯!”
傅晓珂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比较拘谨,但是凤谨举杯他不能不承下来,便将一杯酒喝了个干净,一旁的舞姬连忙给他又满上了。三杯过后,凤谨起身道:“我还有事,各位请各自尽兴。”
“哎……”潘云开有些不满:“你怎么就走了。凤大公子让你……”
凤谨顿住,斜了他一眼,忽然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凑近他,问:“潘公子是有意见?”
“不……不敢……”
凤谨直起身,偷偷的扫了一眼珠帘后的人,起身就离开了。
他一走,傅晓珂急忙就起身要走,岂知这潘云开受了凤谨的气,挥手就抽了身旁舞姬一巴掌,怒吼:“滚开!”这舞姬被突然一巴掌打的蒙在原地,哭了起来,潘云开挥手又要打,简修抓住了他的手腕:“潘兄此举实非君子所为。”
“要你管!还有你!弹的什么破东西!”潘云开怒气冲冲的起身挥开珠帘,一脚踢碎了古琴,好在楮清越躲得快,不然定要被他伤到。他踢了一脚还不过瘾,又要伸手去抓楮清越。
他的手被抓住,生生折断。
在潘云开杀猪般的惨叫声中,人们看清了去而复返的凤谨,他风轻云淡的摇了摇折扇,道:“潘兄这是以为攀附了大哥就比我高了一头?”
“凤谨!”
“这女子……”他回头看了楮清越一眼,收了折扇,冲傅晓珂笑道:“实在没有什么礼物可以送给晓珂的,刚才见晓珂对琴声颇感兴趣,就去将这位姑娘买了作礼物赠予晓珂。”
“这……”傅晓珂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送一个大活人,他本意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礼物”的,但是凤谨当众这样说了……他想了想道:“还请二公子三思。”
“晓珂这是不喜欢这个礼物了?”
小亚短促的“啊”了一声,看着明晃晃的剑刃横在自己眼前,架在楮清越的脖子上,她忍不住叫出了声。
“既然不喜欢,那这个礼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楮清越皱眉,剑刃已经割破了她的皮肤,她感觉到自己的血在往下流。
“等等!二公子……”傅晓珂连忙快步过来:“既如此,晓珂恭敬不如从命了。”
“晓珂很会怜香惜玉啊。”凤谨收了剑,负手向外走,对门口的芳妈妈道:“把人给傅小公子送过去。”
傅晓珂看了看捂着脖子的楮清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之后的饭菜酒席更是索然无味。这般行径哪里还有半分宗门正派的模样?分明与魔教无异。
回到家刚进门,傅夫人戴氏就带着泪扑了过来:“晓珂,你没事吧?我听说他们为难你了?”
“没有,娘,你多心了。”
傅夫人看见一旁的楮清越,拭了拭泪水,又仔细看了一眼:“这姑娘……”
“这位是妙之姑娘,以后……就暂且住在这里吧。小旭,你带姑娘去东面的厢房住下。”
“是,姑娘这边请。”
楮清越低头顺眉一副乖巧的模样跟着丫鬟就下去了。
戴氏一把抓住傅晓珂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今日宴会地点在芳菲园,这女子是芳菲园的琴师……凤谨当众以这女子的命来要挟我收下他所谓的礼物……娘,我实在是看不得他们这样乱伤无辜。”
戴氏叹了一口气:“也罢,这孩子看起来年级不大,在那样的地方也是水深火热,来咱们家暂且就当个丫鬟,吃住也不是什么问题。你呀,不许乱想了,知不知道……你爹还在席上等你,走,咱们自个儿庆生去。”
傅晓珂这才勉强展开紧锁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