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亚轻轻地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询问:“妙之姑娘,我可以进来吗?我见灯火亮了给你拿来了一些饭菜。”
“进来吧。”
楮清越过去打开门,香菱则是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腕,瞥见窗外高高挂起的弯月连忙急急地收拾东西对楮清越道:“天色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了。”
小亚刚摆好饭菜招呼香菱一起吃时,有个小丫鬟提着灯笼跑过来在门外怯生生唤:“神医夫人在吗?宋神医在后门等您呢,他让我过来通知您他过来接您回去。”
“真好。”楮清越看了香菱一眼,她立即红了脸,楮清越笑道:“快去吧,我不留你吃饭了。”
“我送送神医夫人!”
香菱伸手制止说要送她的小亚道:“我走了,不用送的。”
小亚对着离开的香菱福了福身,转身看着楮清越道:“姑娘头上全是汗。”
“帮我叫人准备沐浴吧。”
“已经叫人准备了,”小亚为自己作出正确的决定而觉得无比自豪的道:“我想着姑娘施针这么久定是身体十分疲乏,所以灯火一亮我就着人准备了药浴为您解乏。”
这丫头向来都是心细若尘,楮清越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饭,然后沐浴休息。
从浴房回来,就见凤谨正站在她的桌案上翻阅那首曲子,听见声音抬眼看见她嘴角便是自然的染上笑意:“要休息了吗?”
“嗯,有事?”楮清越转身将门关好,对他的出现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人……怎么都喜欢来无影去无踪的,就不能乖乖的敲门走正门?
“听说你又传唤了神医夫人?身子可还有哪里不爽利?”
“没有了。”
凤谨绕过桌子走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她。楮清越一时奇怪,抬眼就看着他也不说话,终于他败下阵来,有些丧丧的问:“今日你怎么去傅府了?你怎么不来找我?你可以来找我的……潘云开又不是什么大角色……你不信任我吗?”
这模样颇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子在控诉,楮清越眼前闪过苏煜的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曾经他也是这样委屈巴巴吧的跟她说:“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做?你不信任我吗?”
于是楮清越就以长者的心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一声——“……乖。”
瞬时,凤谨的眉眼都染上了笑意,精致的脸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干净清爽。
楮清越看着他忍不住道:“你跟我弟弟真的挺像的。”
“什么?”凤谨有一瞬间的失神:“弟弟?”
楮清越的眼神有些落寞,笑了笑道:“也不知道在不在了……”说着她掏出戚辉堂的账簿塞给他:“这是从戚博容那里拿来的,我大致看了一眼,或许对你有点帮助,现在不要做的太明显,撕开一个缺口,让他们先打。”
“嗯。”凤谨接过来没有看就直接收了。
“我明日就启程去别的地方。”
“去哪儿?我……”
“去七曜殿境内,应该不会太久。”
凤谨连忙就阻止她道:“不行!七曜殿现在把持在卫澜青手里,他是个杀伐果断之人,你现在的功法没有完全恢复,怕是……还是等我这边得手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我又不是去收复我的七曜殿的。”
“那你去七曜殿境内做什么?那边有魔教的人,苗青黛又视你如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人多势众,你的身体也不大好,我实在是鞭长莫及,你不能去!太危险了……”
楮清越拿出寒霜,凤谨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拔出寒霜耍了一圈又“铿”的一声插回了剑鞘,挑眉道:“你在担心我啊?”
“你怎么会……拿到寒霜?”
楮清越将寒霜收起笑问:“怎么?你倒不奇怪我为什么能用寒霜吗?”
“寒霜怎么说也只是把剑,你会用也不奇怪……可寒霜是封在真武殿的甄耀池了的,你进不去的吧?”
甄耀池是真武殿的净池,对压制邪性净化心性是有极大好处的,但是因为甄耀池灵力充沛,看守的十分森严,只有在真武殿供职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楮清越一个外人绝不可能进去,更不可能把寒霜给带出来。
凤谨皱眉:“傅斯鸣找你了?”
“你这小脑瓜转的很快啊。”
“他是个老狐狸!”凤谨抓住她的手腕急急地道:“他可是把持了真武殿十多年的,你须得注意!”
“你在担心什么?”楮清越笑着推开他,问:“你是不是叫顾妙之这个名字太多次忘记了我本来的名字叫楮清越?”
凤谨只是皱眉,他表达出来的就是不想她接触傅斯鸣的意思,即使她是楮清越。
“傅斯鸣为什么会认识你?”
“我住过真武殿,大概在十几年前吧,那时他就是摄政长,自然看到了就认识了。”
凤谨握紧拳头,问:“他让你做什么?是不是他让你去七曜殿的?”
“是也不是。”楮清越不想他多心,便道:“你只需要注意洛城的变化,我说那主位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会帮你……”
“你为什么帮我?”凤谨紧跟着就问,楮清越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是这个,有点错愕的张着嘴:“重要吗?”
“重要!”
凤谨将她扯进怀里,低头要吻她,楮清越立即把他推开了,可他依旧不撒手还是要抱过来,楮清越干脆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清醒点没有?”
凤谨偏着头,良久低低的道:“对不起。”然后逃也似的就跑掉了。
楮清越揉了揉手腕,心道这孩子怕是色迷心窍了。凤谨在外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听,所谓真武殿的第一美男子的称谓,不过是看在凤家的份上人们对他浮于表面的评价,他掩盖在凤慎的光环之下,就靠着自己荒唐的私生活事迹闻名于世。怕是沉迷于外面的角色久了,自己真正的心性都被沾染了。
可是这样的凤谨,怎么能做到排除万难经过真武殿长老们的表决坐上那个宝座呢?
不过他既然打算争就定然就是想到了这层的……
“我又何必担心这些?”楮清越笑了笑看向天上的弯月,嘴里念道:“娘,你也会帮我的对不对?真武殿和七曜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