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巨兽连着几声尖叫,仆从们又看不到自己的主人纷纷慌了起来。傅斯年趁机喊了一声:“好大的灵兽!”他们看到几团黑影,顿时四散而逃。
傅斯年捡起一把刀开始摸索来时的路,可是想到楮清越还在里面,里面又没了声音,想了想便向里走去,每过一丈便在树上割一个口子。走了不多时,雾气将眼前遮的完全看不见时,他听见了楮清越的声音,很虚弱的在喊救命。
“妙之!你在哪儿?你回答我一声!”
他顿时急了,却觉得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根本找不到在哪里。他不禁怒吼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速速现身!”
顿时一个男人张狂的笑声在林子里回荡起来。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傅斯年连忙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傅斯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你走开!”傅斯年冲声音来的方向挥舞着刀,声音又从他的背后传来:“傅斯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走开!”
“你快睁开眼睛看看,你要的就在你的眼前。”
傅斯年依旧闭着眼睛,放下刀原地盘腿打坐,平心静气后睁开了眼睛,明媚的阳光特别晃眼,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住阳光,适应了后四处一看竟是鸟语花香的一处人间圣地,溪水匆匆的流过去,旁边还有两只梅花鹿在喝水,对岸的楮清越正在欢快的玩着溪水,对上他的眼睛兴奋地挥手喊:“阿年!来玩呀!”
“不,是幻象!”他闭眼转身,再睁开眼睛,却见楮清越一身火红的嫁衣,缓缓地向她走过来。
“幻象!都是幻象!”他冲空洞的四周喊:“你快出来!”
“阿年。”楮清越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向他伸手道:“阿年,我们一起回家。”
他愣住,鬼使神差的伸手,刚触碰到她冰凉的指尖,楮清越的样子瞬间又变成了傅斯年,他吓得立即缩回了手。
“你是谁!”
这人笑着很快变回自己本来的样子,长发披散,宽松的外袍松松垮垮的贴在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上,看着实在渗人。
“傅斯年,你还真是个好苗子。”他一挥手,眼前的鸟语花香全部都不见了,变回了了无生机的枯木林。
“你想干什么?”
“想救那个女人,你就跟我过来。”
凡他走过的地方雾气都消散开来,能看见光秃秃的地上到处都是枯骨和腐尸,味道冲鼻,实在难闻。
“看到这些人了吗?都是像你一样,从上面掉下来的或是从外面进来的,他们都在这里了。”
慢慢的往里走时,傅斯年听见了叮铃哐当锁链声,再一看,前面引路这人的手上脚上都出现了硕大的链子,将他牢牢地锁着。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来找回功法的吗?我知道怎么解除你的封印。”
他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傅斯年急忙跟上来问:“她呢?她在哪儿?”
“你说那个女人么?”他一边走一边道:“那也是个有趣的人,我正要请她喝茶呢,她在等你过去。”
傅斯年不再说话,沉默着跟在后面,走了不知多久,两人进了一处黝黑的山洞。突然眼前有一片光明,傅斯年下意识的遮住眼睛,再放下看时,竟是一处到处刻着符咒的山洞,头顶一束极亮的照亮了整个山洞。
“你是被封印在这里的?”
那人哈哈大笑反问:“封印?谁能封印的住我?傅斯年,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她呢?”
“我不伤害任何人,我给你更加强大的功法,但是你要跟我签订血契,带我离开这里。”
傅斯年举刀对着他:“不过是区区功法,我再修炼回来就是了,你如今被困于此,我不帮你,你能耐我何?”
“唉,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他轻轻地抬手就叫他的刀断成几节掉在地上,他道:“我乃魔王匕犴,尔等小辈实在不识抬举。”
“匕犴?匕犴还活着?”
匕犴是上古魔王,在楮家之前是这大陆的主宰,他和他的灵兽吪琊当时是被众人作神一样崇拜。但是匕犴行事狂悖乖谬,他不愿做无暇的神,自称魔王,杀戮取夺全凭心情,因而激出怨愤。楮家联合当年真武殿始祖朽仑一起制服了匕犴,后担心自己上位会变成匕犴一般,于是二人约定天下二分,楮家接管魔教,真武殿始祖创朽仑建另一处统治,一直采取禅让制度,后退位让贤又创立天下第一宗门——无量宗。
这是傅斯年印象中的关于匕犴的事,但是眼前这人说自己是匕犴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他并不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魔教都覆灭了,真武殿也更替了十几代主人了,匕犴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不信?”他找了个石头坐下来看着傅斯年道:“不信便不信吧,我等了这许多年才等到你,不急在这一时。”
“等我?”
“心思单纯又有执念的人,我最喜欢了。以前也有一个人来找过我,可惜他心里的东西太多,什么正道邪道什么亲情爱情混乱不堪,实在乏味,不如你这般干净。年轻人,这个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给你机会考虑,至高无上的力量当真对你毫无吸引力吗?”
“没有。”傅斯年认真的想了想:“我既然没有了功法就不配坐那个位置,不如做个平凡人,挺好的。”
“那楮清越呢?就是你心目中的顾妙之,你不想得到她?”
“她既有意中人便不能强求,我原本查阅典籍算出她应该是活着,所以我只想救出她而已,没有别的。如今她活的很好,我便不必操心,执念也就放下了。”
匕犴大笑,一挥手昏迷的楮清越便靠在傅斯年的身边了。他道:“这女子可比你的野心大多了,原本我很是中意她,可惜她的心实在太乱了,不好不好。你走吧,想通了随时过来找我。”
“多谢前辈。”
“这个给你。”他扔给她一块石头道:“戴着可以去除雾气,给你指路。”
“告辞。”他收了石头,将楮清越抱起离开。一路上浓雾自动散开一条路引他出林子。走了很久傅斯年才出来,刚接触到外面温暖的阳光,楮清越就醒了。
“我们出来了?我们怎么出来的?”
“嗯……我走过一次,有些熟悉。”
“他们人呢?”
“雾太大被吓走了。”
楮清越看了看傅斯年,疑惑在嘴边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