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烦躁……”
拨乱头发,乔恩羡越想越烦。捂着脸,她突然好害怕,好想哭。发现眼眶中有眼泪在打转,她立马抬起头仰望天空,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着天上的月亮,乔恩羡这才发现今天是十五。刚才和常惠春一起采橘子时,她只觉得今晚很亮,却没有留意到月亮。圆圆的月亮如玉盘一般,高高挂在夜空。皎洁的月光,就像是一条银色的瀑布,静静地从天上流泄下来,轻柔无声。
捧着脸,乔恩羡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好安静,安静到连她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常恨春的屋内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即便他的武功再高,睡得再熟,也还是要呼吸的啊。为什么乔恩羡什么也听不见呢?
见乔恩羡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常恨春赶紧从房顶溜下来,再从窗口飞进屋。迅速闪到床上,他拉过里面的被子便盖到身上装睡。
“恨春,你睡了吗?”
“唔!主子,你还没有睡着吗?”掀开被子,常恨春揉着眼睛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假装刚刚睡醒。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圆,好漂亮。所以,我想邀请你一起出来赏月。如果你睡了,就算了,我一个人看也没关……”乔恩羡的话尚未说完,常恨春已经打开门走了出来。“这么好的月亮,如果属下不陪你一起,岂不是辜负了吗?”
“嘿嘿。要是你能帮我找些酒来,那才真的不算是辜负了呢。”
“好端端地,主子怎么突然想到要喝酒?”
“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所以想要喝点儿。”干笑两声,乔恩羡头一次向常恨春撒了谎。其实,常惠春说的那些事,远要比恶梦更加令人恐惧和生畏。“没有就算了。我们先去赏月吧!”
“好。”
整理好衣衫,常恨春和乔恩羡一起下楼来到大殿,最终他们在荷花池旁停下来。因为天太凉,水太冷,乔恩羡便没有玩水。注视着水中的倒影,她的神情忽然变得阴晴不明。看她在想事情,常恨春只得静立一旁。
刚才在三省崖外,常惠春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常恨春很想问,却又不敢问。因为他不确定,如果自己问了,乔恩羡究竟会怎么回答。在池边站了半晌,乔恩羡一直在发呆,常恨春则乖乖地陪着她。
直到晚风骤起,常恨春担心乔恩羡会感染风寒,正要劝她离开之际,乔恩羡终于开口了。
“恨春,我已经知道前任神女的事情了。”
“啊!你怎么知道的??”
“惠春哥哥都告诉我了。”回眸望向常恨春,乔恩羡的眼中有泪花闪动。头一次看到她如此难过的模样,常恨春立马迈步上前,伸出双手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恨春,我好怕!”刚一张口,乔恩羡的泪水顿时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直下。看到她崩溃,常恨春赶紧走上去抱住她。“恩羡,不要怕!”
“你干嘛要在这个时候叫我的名字啊?”挥起拳头,乔恩羡不住地打在常恨春胸前。“平时我让你叫我,你总是有一大堆的道理来搪塞我。如今却偏偏……”
“恩羡,自从前任神女离开以后,兄长就像是死过一回一样。对于人生,不再有任何希冀。因为他是我的大哥,所以看着他那个样子,我只觉得万分心疼。但是,自从认识你以后,我才渐渐明白。”
“有时候,我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万一……万一某天你突然离开我,那我宁愿随着你一起去,也绝对不会苟活于世。”推开乔恩羡,常恨春的神色无比凝重。紧握着乔恩羡的双肩,他的目光中却溢满柔情。“但是恩羡,我绝对不会让你有那么一天。”
“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伤你一根毫毛。”
“我知道。不过,你这么护着我,我也一定要护着你。”
“呵呵,难道你想要保护我吗?”轻挑眉稍,常恨春立马被乔恩羡逗乐了。看他这么不相信自己,乔恩羡随即抬起胳膊,用力撞上他的胸膛。“恨春,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小看女人的决心!”
“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学习法术和武术。这辈子,我们谁都不准死,要一起好好地活下去。等你以后结了婚,你的孩子就把我叫‘姑姑’,我的孩子就叫你作‘舅舅’。还有惠春哥哥,你们以后就是我的亲哥哥,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
“好!永远在一起。”
“嗯。”
重重地点点头,乔恩羡终于笑了。见她眼角还有泪水,常恨春立马伸手为她擦去。就在乔恩羡的泪水滑落的那一刻,他这才知道自己恋爱了,然而不到一分钟他又失恋了。但是,只要乔恩羡好,常恨春就好。
“恨春,我想去求老祖宗,希望她能将惠春哥哥放出来。你觉得她会答应我吗?”
“恩羡,兄长之事涉及到神女之死和更替大事。我只怕,老祖宗不会同意。”经常恨春这么一提醒,乔恩羡也犯起难来。但是,下一秒她忽然兴奋地叫了起来。“要是她不同意,我就给她跪下来,直到她同意为止。”
“否则,我就不起来了。”
“你这样,岂不是在变向地威胁老祖宗吗?”
“那我再想一想?”皱着眉头,乔恩羡试探着问道。结果,她刚一开口常恨春立马点头答应下来。见状,乔恩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到底要怎么求老祖宗,才能一举得到她的同意呢?”
“恩羡,这里风太大。我们回去再想吧!”
“好。”
一路走回房间,乔恩羡还是没有想到任何办法。瞧她苦思冥想,连茶也不肯喝一口,常恨春不禁焦虑起来。
“恩羡,此事事关重大。一时半会,想不到好法子也属正常。明天你还有早课,还是先歇息吧。要是因此影响上课质量,老祖宗势必要生气。到时候,我们就更加不好开口了。你说对不对?”
“可是……”
“兄长在三省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知道乔恩羡心善,但常恨春也不希望她因此被老祖宗责骂。经他这么一安抚,乔恩羡这才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和困难程度。
“说得也是,是我太心急了。”
“那你赶紧洗洗睡吧。”
“好。”刚一起身,乔恩羡突然抓住常恨春的衣袖。“对了,恨春。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告诉惠春哥哥,万一老祖宗不同意,我不想让他空欢喜一场。”
“属下明白,主子放心。”
“你也早点去睡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