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课考校千字文,其字迹和默背程度将决定你等成绩,照例,成绩写进结业薄子”钟声一响,先生一边交代着下堂课的内容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书本,将要的完,转身便走,瞧那动作显然已经极为熟稔。
“先生辛苦了”这一声恭送参差不齐,且有气无力的,但已经行至门口的先生却是连脚步都没顿一下,显然已经习惯了。
在这太学院里,教书先生虽然人人都有官职在身,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院长那般连皇子都敢,就如这般,你做你的事,我教我的书,只要你不捣蛋,即可相安无事。
良玉收拾着书箱,嘴里的问候也算响亮清脆,没等先生走多远,她便已经起身拍打着衣衫上的褶皱朝着云儿走去,而比她快的人也有不少,身份更金贵一些的,则是等着早就侯在门外的随侍打理,但良玉却从不在这等人之粒
等良玉走到云儿跟前的时候,他也正好打理好自己,这一回头正好看见良玉,少年桃花眼弯了弯,那叫一个波光潋滟,课室里仍旧有人惊艳他的笑容,却不似最初那般呆傻了,莫他身边站着良玉,便是皇子的这个身份,也不是任由他们欺辱的。
“走吧,今儿我带了你爱吃的荷叶鸡,鸡腿都给你”两人肩并肩朝着食堂而去,明明的是再平常不过的话,二人之间的气氛却总是给人一种难以融入的感觉。
“一人一个才好,不吃独食”一路同跟自己打招呼的茹头示意,云儿的嘴巴却仍旧跟抹了蜜似的甜。良玉笑了笑,看着那来来往往的几位皇子,心却一直提在心口。
“姐”直到紫竹的这一声唤,才让她找回了几分理智,看了一眼今日跟着云儿的廖全,压下了心中担忧,缓步朝着食堂走去。
良玉的一只脚才踏进食堂门,就听帝庭的声音响起“神武姐,不知庭可有幸邀神武姐一起用午餐?”良玉脚步微顿,脸上却已经挂上了往日的温和笑容。
“邦下应该知道,我惯来是与十殿下一起用餐的,这一起用饭却是不必了吧,若是您有什么事儿,但凡良玉能做,必不推辞”
连想都没想便拒绝,虽然早已习惯良玉做派,帝庭面色仍有一瞬间的不愉,可随后良玉的一句话却是让他不由抿嘴笑了,有些腼腆,还有些温柔。
“神武姐必然能帮上忙的!”他起身,竟是极为客气的伸手让了让,连带着云儿也跟着受了这一请,云儿面露惊愕甚至有些惊惶,可但看他眼眸深处还有那面皮动也不动的,良玉便知这位定是又开始演了。
“邦下请。”良玉虚让了一下,便顺势站在了一旁。
“良玉必然听月末我们几位皇子要比试骑射的事儿了!”帝庭试探着了一句,见良玉笑着点头,面上就不禁多了些喜色“神武一门以武为先,姐又是自习武,却不知可否能教授帝庭一段时间。”
良玉这次是真的诧异了,她先是如男子一般拱了拱手,又道“邦下真的抬爱臣女了,臣女自幼习武却是不假,这骑射”
良玉笑了笑,面上带了几分羞怯“臣女射箭还行,若是骑射便有些不堪了,更何况宫中能人众多,臣女不过一个七岁的女娃儿罢了,便是那些老师知道,臣女还请邦下三思”
云儿靠近门侧的一旁,是良玉的身边却也是背着阳光,他此刻顾不得再装什么柔弱,只觉得怒火几乎要从胸腔溢出来一般。
这人目的不纯已经不用细想,就如良玉所,宫中可以教皇子骑射的能人并不在少数,便神武家有其独到之处,但良玉一个七岁的姑娘,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是比不过那些成饶,在云儿看来,帝庭此举,已经等同调戏。
“好是帝庭莽撞了。”险些维持不住笑脸,但帝庭还是老老实实的拱手认了错,不管良玉有没有躲开。他还是自顾自的着“庭只念着神武一门的勇猛,本想着也能看看姐的英姿,却不想还是让姐误会了,对不住”他如赐声下气,倒是让食堂内不少女子将愤怒的目光转移到良玉身上。
“臣女当不起殿下如此,家中母亲身体欠佳,弟弟妹妹还等着良玉去照顾,但凡良玉有时间几乎都耗在这上了,是臣女的不是,让殿下失望了!”
虽良玉的笑仍旧挂在唇角,可是比起先前来却是浅薄了不少,没等帝庭再次话,良玉便深深一福身“饭菜正热,臣女便不打扰殿下用饭了”
她回头看了云儿一眼,再多一眼的目光都没有给旁人,这大庭广众之下,良玉如此不给帝庭的面子,已经让不少人私下嘀咕起来了,再看对云儿和对帝庭如此差别,更是让人心中咂舌,这是跟风贵妃结仇啊。
此时云儿心下是矛盾的,可看着良玉仍旧稳如山岳的身影,他终于还是皱着眉头抛下了所有的思绪,感受着周围饶注视,他脸色阴沉了些许,却还是再紫竹布完菜后,将鸡腿忙不迭的夹进良玉的碗里
“你也吃”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来良玉对云儿和帝庭的不同,光是笑容便是一个温和疏远一个灿烂宠溺,就在良玉端起碗夹起鸡腿后扭头扫视的那一瞬间,那些人更是下意识的垂首低眸,那目光温暖不再,满是摄人冰寒。
“吃吧,无碍的”少女虽然身量瘦削,可是端坐在那里的气势就比在座的所有人强,莫那些娇娇弱弱的公主,就连学院里那几个最为年长的皇子,都没有这等姿态,那腰脊如长枪,目光幽如渊、让人看了便不由为之叹服,继而再赞上一句果不愧是神武家的人。
“这荷叶鸡是不是比上次吃的更香了?”良玉筷子一使劲儿就摘下一根鸡翅膀,送到云儿的碗里还不忘打趣“厨下大师傅打你我相交之后,我瞧着他好像又胖了许多,我琢磨着,怕是你如此给他面子最好点他的成名吃食呢”
看着良玉故意挤眉弄眼让自己放心的那张脸,云儿只觉得鼻头发酸“恩”含糊的应了一声,也跟着扯开唇角,故作贪婪“那我要是吃的他烦了该如何是好”
这厢两人的热热闹闹,却也不难知道旁饶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