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看着眼前人,笑道:“当真是顶级的谋臣,不过是沾了一点血迹,都未能逃过先生的鼻子。”
荀攸说道:“若是连一点血迹都不能察觉,如何能找到对手最薄弱的时机,并在此时给他最终一击。”
杨奉自然知道荀攸的本事,他说得他也做到了,但杨奉还是不解,他为何要留下来,便问道:“先生是想在此地打倒我?”
“若是将军只有这个愿望,我也会帮你实现。”荀攸笑着拿过杨奉的酒壶,自斟自饮道:“这酒味道不错,有股阴谋的味道。”
杨奉只感觉荀攸说话过于神秘,试探道:“先生可是愿意帮我实现宏愿?”
“起码不能让宫中的人白白受伤吧。”荀攸压低声音说道。
杨奉点点头,说道:“既然先生明白是宫中之事,在此等我,也就是要搅这趟浑水,那你我便将军府中见吧。”
荀攸看着杨奉拍拍屁股走了,自己也喝光壶中酒,匆匆离席。
杨奉到了自己的席位,向几位大人敬了酒,同时也说了宫中之事,何进几人便借故离开,杨奉也匆匆离席。卢植等人为了压住场面,便随意地为众士子传些见解。
不过片刻功夫,几人已经到了白虎将军府。
何进最先开口道:“宫中为何会出现刺客?而且接连攻击了太后与皇后,实在让人费解。”
杨奉虽然知道全部的秘密,但还是说道:“最重要的是,武功极高,就连我都险些为他所伤。”
“确实,能随意进出宫门便不是一件易事,此人只怕是江湖游侠,不过他们这些人,恐怕更不会在意太后与皇后。当真奇怪。”袁绍说道。
“而且为什么会遍寻不到血迹,除非她当场包住伤口,但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那个发现她的护卫,立刻就上前查看了。”许攸说道。
“除非她根本没有离开那里,而是去了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的地方。”荀攸说道。
许攸问道:“哪有什么地方是普通人看不到的?”
荀攸说道:“也不一定是真的看不到,只是那人忽略了。”
杨奉看着荀攸,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夜莺的处理办法,忙装作恍然大悟道:“先生莫不是认为她攀上了宫墙?”
许攸问道:“依照二位的意思,她先是上了宫墙,处理了伤口,然后带伤去刺杀何皇后?她疯了吗?”
杨奉有些为难,这一点他倒是忽略了,没有一个伤者会想着继续攻击下一个目标,而是理所当然的隐藏自己。
荀攸却笑道:“也许她不是疯了,而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而且从未有人说过刺客只有一人,若是两人相互策应,我想在宫中也容易行事一些。”
杨奉现在真是头大,自己不就是策应了夜莺吗?把荀攸请来简直就是自己的失误,这再讨论下去,只怕就要查到自己头上了。
“公达说得有些道理,若是刺客并非一人,而且已经先后欲对太后与皇后不利。宫中值得行刺之人已经不多了。”袁绍忽然煞有介事地说道。
何进闻言也慌乱起来,说道:“诸位先在此继续讨论,我这就派兵把守洛阳各处城门。”
袁绍也说道:“只怕因为今日的拜师礼,给他们进了洛阳城的机会,我这就回去,稳住众位士子,推演刺客之事情,便交给三位了。”
杨奉看着走了两人,但最强大脑还在,自己要怎么打断推理呢?
荀攸忽然开口道:“许先生,你可否去一趟宫中,我想皇后遇刺也会留下些线索,若是能够一起处理,推理也容易些。”
许攸想要拒绝,但这里三人似乎也只有自己能去做此事,便也飞身离开。
杨奉心里念着只剩二人,若是自己把荀攸扣押了,就说是已经离开,也许还有机会,正要动手。
荀攸再次开口,道:“将军,此时没有第三人,你还是好好解释,为什么要帮助刺客离开吧!”
杨奉有些心虚,说道:“公达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帮助刺客?”
“将军你早就知道了刺客的行动,而且你身上除血腥味还有一些女子的独特气味。我刚一入府,便知道了。”荀攸的语速逐渐加快,逼问道:“白虎将军府尚未配置医匠,刚才却有一个医匠离开,你已经把刺客带回府中救治,是也不是?”
杨奉解释道:“我打不过那刺客,身边的护卫救了我,而那个护卫是个女子。”
杨奉本着破罐破摔的原则,拉起荀攸的手到了后院,推开夜莺的房间,问道:“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夜莺慌忙蒙住被子,说道:“医匠已经看过,没事了。多谢将军挂心。”
荀攸听着那声音,伴随着微风飘来一缕那女子的气味,荀攸心里泛起了迷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晚间再来看你。”杨奉赶忙说着,关上了房门。
荀攸缓缓回过神来,说道:“我的思考有所缺漏,方才多有冒犯。”
杨奉却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道:“先生能认真的思考就好,只要敢想敢做,就会有对的那一日。”
荀攸点点头,继续开始思考。究竟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许攸气冲冲地回来,说道:“张让封锁了皇宫,根本不让人进出,我想问些消息,也不被允许。”
荀攸却早知是这样地结果,刚才只是借故把他弄走,好询问杨奉的情况,不过已经失败了。
片刻之后,袁绍回来说道:“卢师已经散了洛阳城内的士子,至于从城外赶来的,也已经由杨修安置在太学院,算是有个去处。只希望能早日抓住凶手。”
过了一会儿,何进也回来,说道:“我已经让淳于琼把守各处城门,伯轩你明日便从西门出发,我已经嘱咐过了。”
杨奉自然明白是迎接董氏女眷之事,但现在也是一个关键时间,若是自己离开洛阳,荀攸的推理便无人可以阻挠。谁知道会不会再次怀疑到自己头上,虽然夜莺的刺客身份告诉何进等人也无妨,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杨奉看着两边有些难以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