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就大摇大摆地放须卜骨离开县令府吗?”于夫罗质问道,那怒意让人畏惧三分。
“右贤王穿着王军的衣服,我们在夜间也看不清楚,当时想着东门外还有一道准备,就直接放行了。”守门人解释道。
于夫罗怒道:“还有你们?不是回传已经在东门杀了王军吗?人呢?”
“当时确实有人要连夜出城,我们一拥而上把他杀了,依照左贤王的命令,直接在城外掩埋,没有留下痕迹。”城门守军也回话道。
“你们就不能验明正身吗?杀错了人就危险了,你们知道吗?城里多少眼睛在盯着我们?你以为那些汉人会甘心待在我们之下?赶快去查,把人挖出来!”于夫罗怒吼道。
“左贤王,我们对于城中情况并不了解,处理此事不如交给马华去做。”乌稽之子乌安奉命跟在于夫罗身边,此刻建议道。
于夫罗想了想,点头答应。
乌安辞别了于夫罗,亲自到了马华家,马华为了避免与于夫罗相见,只好装病不起。
乌安看着躺在床上的马华,问道:“先生昨日还精神卓越,今日怎么就患了重病?”
“多年前的久疾,昨天晚上听到杨奉身死的消息,太过激动,结果今早就一病不起,本想着去县令府与贤王说说话,现在也只能作罢了。”马华说着,还轻咳起来。
乌安看着马华的状态,说些宽勉的话就起身回了县令府。
于夫罗听了马华重病的消息,只觉得事有蹊跷,吩咐继续盯紧马家,同时秘密搜索须卜骨的下落。
“是否可以从王军身上找到突破?”乌安问道。
“那王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个小小的须卜骨,他都搞不定,我看还是直接杀了吧。”于夫罗恨道,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就直接自己派人去杀须卜骨。
乌安说道:“事情发生的突然,王军还是一个有价值的人,并州刺史手下也有不少人,他能领军出征,定然有不寻常之处。”
于夫罗笑道:“我看他就是借着杨奉的关系,才得到了这次出兵的机会,要不然张懿会看上这样的蠢材?”
“杨奉与张懿的关系不错?”乌安有些惊恐地问道。
于夫罗看着乌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劝道:“张懿文人出身,根本不谙军事,他最多也就写写文章,听说太原城里的军队全部被丁原带走,这五千人还是张懿自己求着各家族才整合出来的私兵。”
“如此说来,晋阳城中无兵?”乌安不愧为将门之后,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战机。
于夫罗笑道:“太原郡空虚不在一时,我们现在还是要快些找到须卜骨,他可是害死了你的父亲,甚至还要污了他的名声,这样的大仇,怎能不报?”
“左贤王说得有理,是我年轻了,杨奉和须卜骨必须死,一切事情都应该放在后面。”乌安说着,父仇又一次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我们刚杀了杨奉,等收拾了白波谷,便可以得到大量的军队,到时候再去进攻太原,事半功倍,我向父亲保举你做个先锋,岂不美哉?”于夫罗笑道。
乌安知道于夫罗的招揽之意,拜道:“我父为单于之将,我愿为左贤王之将。”
“将军请起,能得将军相助,是我于夫罗之幸。不过现在还请将军替我去看望马华,作为我匈奴的恩人,我要好好照顾他。”于夫罗说着,眼神里没有一点善意。
乌安问道:“左贤王认为马华有问题?”
于夫罗解释道:“一个汉子一夜病倒,实在是不敢想象,你带一个医匠去看看他的病情,若是出了问题,立刻回报。”
乌安也不拖延,在城中找来一个医匠给了些钱,二人就到了马华府上,马华看着去而复来的乌安,问道:“将军可是有话要说?”
“左贤王感念先生于我之大恩,特意让我找来名医来为先生诊治。”乌安笑着,让位给医匠。
医匠看着马华,骂道:“这卖城之贼,我不愿为他诊治!”
“先生可收了我们的钱,若是不给马华看病,不要怪我们动手!”乌安恐吓道。
马华本来高兴自己不会暴露,但看着医匠软了下去,乖乖地走道自己身边,开始诊脉,马华不停地摆弄眼色,希望医匠可以帮自己。
而医匠自然上手就明白马华身体无恙,看着马华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转身说道:“此人无恙!”
马华有些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庸医!收了将军的钱却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就因为我做了内应,就不为我诊治吗?”
医匠听着马华的话,斥责道:“不要侮辱我的医名,老夫说没病就是没病,若是无事,老夫先回了。”
乌安一时也难辨真假,又命人请来一医,同时说道:“马先生不必担心,你这病我一定帮你治好,有我兵威在此,他们不敢不从。”
马华弱弱地点点头,对乌安表示感谢。
不过屋外忽然人影攒动,一队护卫冲入房间,直接控制了场面。
马华也坐起身来,笑道:“乌安将军,没想到吧。有人已经提前知道了你会再来,而且让我做了准备。”
“是谁?对我如此了解?”乌安问道。
“乌安,你和你父亲一样,愚不可及。不过你马上就可以去见他了。”须卜骨冷声走入房间。
“须卜骨?你怎么会在这里?”乌安惊讶地问道。
“你和于夫罗打的什么主意,本王清楚地很。想要我们死,你还太年轻了。”须卜骨冷哼一声,抬手就要杀人。
“留我一命,左贤王不敢动你们的。只要拖到单于来了,大家就安全了。”乌安口不择言地说道。
“你想得简单,我若是将这些事告诉单于,于夫罗会是什么下场?不要说是你,就是我绑了你老子,也不一定能遏制于夫罗的杀意!”须卜骨恶狠狠地说道。
“哦?是哪位在府中谈论本王啊?”须卜骨正要杀人,屋外竟然传来于夫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