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早就说杨奉有问题,他为什么放我们二人出来?一定是因为心中有愧!老爷,你要是再犹豫不定,裴家就要给杨奉陪葬了。崔家已经联合了城中不少家族,若是到时候拿下了杨奉,我们裴家可就全完了。”那被放的妇人在餐桌上不停地说着,对于自己的理论洋洋自得。
裴元紧紧盯着那妇人,喝道:“你继续说啊!济儿不过几日没有消息,你就生出这些事来!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因为送女送媳之事,济儿没少和我诉苦。可你们看不出来吗?杨奉对这些人没意思,人家可为皇子选亲,看遍了天下美人,这河东城里是什么货色,自己掂量掂量!”
那妇人想起自己带着女儿在西园的情形,也闭了嘴。
裴元看着她安静下来,继续说道:“依你方才所言,也知道几个家族联合起来要对将军不利,我们现在将情报告知将军,这才是我们裴家的机会。”
“可若是杨奉失败,我们就会被安邑众家族耻笑。我们可以不继续帮忙,不过也不能帮杨奉!”那妇人咬牙道。
“这裴府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不要以为将军放了你,我就饶过你,来人!给我将她锁回阁楼,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才放她出来。”裴元说着拂袖而去,一声不响地跪在杨奉屋前。
杨奉此时自然没有睡下,正与典韦闲谈。他对屋外之事毫无察觉,典韦却隐隐有了反应,开门查看时,自然是看到了裴元,赶忙将他扶起。
“我裴家对不起将军,贱内与庶子与外人勾结准备对将军不利,我虽然苦心相劝,他们认识不愿多言,将军还是回郡守府去为好。”裴元说着,不自觉地老泪纵横。
杨奉将裴元扶起,引入房间,轻声道:“此事我已知晓,住在裴府也是担心他们会对先生不利,三日之后的踏青恐怕就是他们下手的时机,我们可要小心些。”
“既然将军都明白,为何不去办了他们?”裴元疑问道。
“我们现在没有证据,一些人言随意的便被他们打发了,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杨奉说道。
裴元想了想,问道:“那我们就必须从那场踏青中引诱他们?”
“正是如此。”杨奉点头道。
裴元想了想,与杨奉暗语一番,杨奉笑道:“若是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些许小事而已,我这就去做。”裴元说着,面带喜色地告辞离开。
这边裴元刚刚离开,张大派张四传报道:“崔奕今夜似乎有动作,有人鬼鬼祟祟地徘徊在卫府外,我们是否要动手?”
杨奉想了想,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便打算自己去卫府,看看情况。
而一边的裴元在登上阁楼之前整理一番,说道:“放她出来!”
那妇人看着裴元,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说些好话我就会帮你巴结杨奉,请回吧!”
裴元轻声急道:“我发现杨奉确实有问题,我可以稳住杨奉,你带着下人快去和崔奕联络,否则悔之晚矣。”
“方才你还不是这般反应,怎么?在屋外跪着开窍了?”那妇人笑问道。
“你从何得知我跪在屋外?”裴元惊异道。
那妇人笑道:“我不单知道你跪在屋外,还知道你被杨奉请进房间,你们二人说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打的反差,你最好说清楚!”
裴元看着那妇人,暗笑一声,这裴府之中只怕早就都站在自己夫人一边。
“怎么?不敢言语了?被我说中了!你根本就是来套我的话,准备交给杨奉,对不对?”那妇人逼问道。
裴元倒也不慌乱,按着杨奉的安排,说道:“我在交谈中,知道了一个问题,杨奉也是人,他也会有七情六欲,会亏欠于人,也会感恩。我想明白了,济儿的性子不可能会一直专心政务,久久不来消息只怕是出事了。杨奉对我的这点好,只不过是弥补而已。”
那妇人看着裴元将要落泪,叹道:“老爷,你终于明白了,你要是再糊涂下去,我们裴家可就全完了。有些话我一直不敢说,既然你已经看透了,我也就明说了,济儿已经死了,现在永安县令是一个叫做杨林的人,他为杨奉的大军解围,似乎二人还有些关系。”
裴元闻言暗叹妇人巧舌如簧,继续道:“那你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崔奕啊,他从叔父崔烈手中得到一封书信,让他在河东为难杨奉,所以他一直注意杨奉的动作,现在这不就是机会到了吗?几大家族联合反杨奉,他竟然还傻傻地同意去崔奕的桃园踏青,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妇人笑着解释道。
裴元也知道崔烈,西园选举毕竟也有崔烈之位,似乎二人的关系还不错,为何会写下这样的书信,不过一时之间裴元也无法将消息传给杨奉,心中竟有些着急。
妇人看着裴元,安抚道:“这些都是小事而已,你若是再不来找我,我就要派下人去向崔奕给老爷求情了。否则你二人一个都跑不了。”
裴元佯装谢意,说道:“谢过夫人救命之恩。”
“老爷反应的也不慢嘛,这阁楼我就先不出了,我在这里也可以卸下杨奉的防备,老爷这几日就带着杨奉在城中转转,游玩一番,卫府那么多女子,不去就是浪费!”妇人笑着说道。
裴元点点头,叹一声夫人辛苦,退出房间。回去的路上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走错一步被看出破绽。
而自己的对话早就被夜莺的人听去,那人也是慌忙地离开裴府,回报道:“裴元一改前态,与他的夫人和好,一起商量着陷害杨将军。”
夜莺闻言微微一笑,饮下桌上的酒,笑道:“既然如此,裴府也凶险万分,你就不必回去了。至于杨奉?让他自生自灭吧!”
“夜大人你?”那女子问道。
“我想喝两杯也不行吗?还是你也要来一杯?”夜莺问道。
“属下不敢,属下告退!”那女子退出房间。
夜莺摇着手中酒杯,笑道:“亏我曾经还想着倾心与你,简直就是笑话!根本就不相信我们。在你眼里,我也没有你那些兄弟可靠吧!”
一边骂,一边饮,夜莺手边的酒坛不自觉地被推翻在地,头也沉沉地垂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