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邢郡守已经命人备下了宴席,现在已经在等主公了。”典韦在门外喊道。
杨奉揉了揉眼睛,看着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问道:“是什么时辰了?”
典韦说道:“已经酉时了,曹家将军和荀军师已经到了。”
杨奉闻言,也是赶忙收拾一下,与典韦耳语两句,两人分作两路各自忙碌,杨奉到了大厅,看着已经分作两边的众人,杨奉自然地坐在主位上。
邢纪笑道:“穷乡僻壤不必中原地带,略备几个小菜,还望将军勿怪。”
杨奉看着这几个菜比起洛阳的美食自然差些,但就算是洛阳也不必现代的食物,只能算是勉强入口,但还是说道:“郡守有心了。”
一众人推杯换盏之间,忽有人从门外跑来传报道:“郡守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来者何人?不知我在与杨将军饮宴吗?让他明日再来吧。”邢纪训斥道。
杨奉闻言笑道:“郡守初登此位,不必过于强势,万一真有要紧之事,又当如何?白白地耽误了功夫。”
邢纪也就允了那人进门,见了来人,忙问道:“唐家小子,你来此所为何事?”
唐吉乃是唐斌之弟,自从杨奉杀了唐斌,唐家在西河的位置一落千丈,就连往日殷勤不断的邢纪也不再看重唐家,今日听说杨奉礼遇垣家,唐吉也想来讨些好处。
唐吉看着邢纪未居于主位,但仍是直接哭诉道:“郡守大人有所不知,自从家兄遭戮家里的情况每况愈下,直至今日终于是难以为继,想着在郡守身边做事,讨口饭吃。”
邢纪看着唐吉,想起以往的种种,质问道:“我以前可没少给过唐家好处,你们怎么不想着会有今日?”
“那时家中乃是兄长做主,其实我已经心向郡守久矣。”唐吉奉承道。
杨奉看着二人,轻咳一声问道:“前日南匈奴攻至离石县,你可在城中?”
唐吉照实回话道:“自从家兄亡故未敢轻易离开离石。”
“作为唐家子弟,战将之门,你可曾组织城中百姓固守城池?难道离石高城厚墙还不如蔺县、平陆县?”杨奉质问道,显然一副对于唐家不满的样子。
唐吉看着杨奉阴沉的脸色,慌忙解释道:“家兄自幼喜欢战场厮杀之事,家中却再无他人谙熟此道,我也不过做些生意而已。”
杨奉闻言继续道:“既然是从商之人,难道不知战后生意之难做?为何还要放过南匈奴南下?”
唐吉笑道:“南方有将军率军镇守,自然是万无一失,我不率百姓抵抗也减少了城中的损失。”
杨奉闻言,问道:“看来你是有意让离石失守?若不是南匈奴兵力不足,你可知道夺回此城要花费多少力气?”
荀攸看着杨奉是非要问责唐家,那方才又为何对垣家示以仁义。他苦思之间好似明白了什么,开口拦道:“这战事的起由乃是垣恭引来南匈奴的大军,将军又何必欺负一个小小的唐吉?他也不过是做一个无奈之举,将军就饶过他吧。”
杨奉轻抚着下巴,看着荀攸露出些许笑意,说道:“军师所言,意下垣恭乃是此战的罪魁祸首,我是否对于垣家过于客气?”
众人听着现在的场面,岂能不知杨奉打算做何事,荀攸直接道:“勾结外族乃是重罪,现在就将垣家查抄,所有家人全部下入大牢,还请两位立刻向朝廷写下奏疏,直言垣恭与南匈奴之勾当,相信此事方可平定,若是草率为之,西河之百姓,只怕是难以交代。”
杨奉闻言佯作大惊道:“过真如同军师所言?有如此后果?”
“千真万确,若是稍有差池,只怕还要危及将军自身。”荀攸知道自己正和了杨奉的心意,赶忙说道。
杨奉也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唐吉,本将现在命你处理此事,一定不要放跑了垣家人,否则到时候绝不轻饶!”
唐吉是聪明之人,知道此事一做,自己就算是和杨奉绑在一起,笑道:“将军在此稍坐,我这便去拿垣恭一家。”
送走唐吉之后,杨奉立刻道:“邢郡守还请你现在就出郡兵一道前去,唐家只怕还没有实力处理此事。”
“不过是一对孤儿寡母,将军又何必在意?”邢纪见杨奉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不由问道。
杨奉看着邢纪,问道:“若你为一对孤儿寡母,是否敢来拒绝本将的请求?”
荀攸问道:“将军以为他们身后还有旁人撑腰?”
“这西河郡百姓不多,暗中倒是积攒了不少力量,朝廷疏于管理,倒让这里生出不少暗道来。邢郡守应该更明白我的意思吧?”杨奉看着邢纪问道。
邢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问道:“我这就差人去办,不,我这就亲自前去。”
一场宴席走了主家,大家似乎也都没了兴致,曹仁问道:“这一切可都是军师与将军安排的?”
荀攸摇头道:“我本还打算用一些谋划来遏制垣家,不想今日唐吉到来,将军一番话更是让我找到了机会。不过听着将军的言语,此事恐怕早有腹案吧。”
杨奉这才向众人解释道:“我自从进入垣府之中就感到了一丝古怪,直到我见到拿一对孤儿寡母,我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垣恭也是个苦命之人,我不想再让一个亡者蒙受这样的痛苦,就先稳住了垣府之人,趁着夜色找个机会。”
曹洪问道:“将军以为那妇人与下人私通?”
“只要由我照顾她们母女二人自然不会再用原来的下人,二人见面不再方便,我想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父子二人之间明显的差异,垣恭又是如何忍受的。”杨奉摇头道。
荀攸不在意原因如何,现在解决了垣恭一家,后路便再无忧虑,前路也好走些。只是问道:“若是今夜唐吉不来,将军又打算如何施为?”
杨奉看着门外喘着粗气的典韦,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交代你的事可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