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野猪太瘦!带小宝宝的野兔不能捉!猴子不好吃!狗熊太彪,吃了别被传染!
楚勇是一名特别牛逼的少年猎户,虽自幼与家人走失,却幸运地被一位猎户长老捡到并养大,学了一身扎实的狩猎功夫,他身穿厚实的皮甲窜蹦跳跃在林间,锐利的眼神横扫一切风吹草动,突然他发现河里有一道异常波纹,怕是一条大鱼!
楚勇爬上大树折了根趁手的树枝飞跃至岸边,即将出手却硬生生的停住了,湍急的河流中并没有大鱼,那是一个溺水的少年。
此时已经入秋,山间的河水又凉又急,但救人更要紧。他扒了一身皮甲扔到岸上,纵身跃入水中,背起少年奋力往河边游,河水里暗流汹涌,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了岸,立即开始抢救,然而左摁右摁只排出少量的水,少年没心跳没呼吸,嘴唇青紫瞳孔散大,已然没了生机。
“不会水你就离水远点嘛。”楚勇又累又气,擦了擦额头的水站起身,准备恢复一下体力再把他埋了。
歇息不久,山上有了动静,他们不停地呼喊,似乎是在寻找这少年,楚勇赶忙去迎。
“来人呐!”楚勇喊了一嗓子。
那几个人闻声,兴奋的跑了下来:“找到了,找到了!”
楚勇迎了过去,正要为几人引路,不料四个家丁打扮的人架起楚勇就走。
“干什么,干什么!”楚勇拼命挣扎。
“少爷,您赶紧跟我回去吧,老太太被你这么一吓快不行了!”家丁们夹着楚勇往回跑。
“你们找的不是我,认错人啦!”楚勇焦急的说。
四个家丁借着林间暗弱的光芒低头看了下,为首的说:“少爷,我们虽然眼拙,但您长什么样我们记得太清楚啦,换身衣服就能骗过我们?以前骗您是我们不对,但老太太这次是真的不行啦!”
四个家丁继续夹着楚勇往回走,而楚勇这会儿好像记起来了,那少年虽然被泡的有些浮肿,但脸型、发型和身高确与自己相像,尤其是眉角那颗淡红色的痣,位置一丝不差。
楚勇急的跳脚,四个家丁只当楚勇在胡说,风驰电掣的把他捉回了山下的村落,当中有一大户人家,门口牌匾上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李府!
“找到少爷啦!”四个家丁大呼着将楚勇拖进了李府,直带到后院的卧房,楚勇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姥姥,呜呜……”
房间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哭声,等到家丁夹着楚勇闯入了屋子,楚勇看到了这个少女,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梳成两个小辫,眉宇秀丽,娇小的鼻子下面是薄薄的嘴唇,娃娃脸蛋皮肤白皙,虽然她现在双目红肿、满面的泪痕,却似梨花带雨十分可爱。
“李梁,你赔我姥姥!”少女奔过来狠锤楚勇的胸膛。
屋子里还有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是医者,他摸着老太太的脉象,不住的叹气摇头。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训斥女孩说:“灵儿休得无礼!”
楚勇心中暗暗记下:“原来她叫灵儿。”
“爸爸,我没有这样的哥哥,呜呜,他要把姥姥气死啦……”少女哭着跑了出去。
楚勇转头想多看她一眼,却被家丁夹住,硬生生摁到了床前。
“梁儿,是梁儿回来了么?”老太太气若游丝的问。
楚勇心中起了恻隐之心,不忍打击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决定装一回孙子,低声说:“嗯!”
老太太长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副极重的重担,声音平和的说:“梁儿,我李家三代单传,只有你这一根独苗,逼你学医逼的太过是奶奶不好,但李家的针灸推拿之术天下闻名,你学会了,能治好多少不治之人啊!”
楚勇心思活络,低声问:“不还有妹妹么?”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灵儿虽有天分,但毕竟是女孩,很多针灸推拿手法都不适合她使用,而且女孩子将来终归要相夫教子,学不成的啊!答应奶奶,一定要学成咱的家传医术。”
楚勇很纠结是否该应承下来,那少年已经淹死,再也不会有李氏后人来继承李家的医术了。
“答应,奶奶……”老太太的气息渐渐虚弱起来,这老人已经到了酒尽灯枯之时。
“哎,我答应您!”楚勇勉为其难的说。
“重津啊,你听到了吗,咱家梁儿同意学医啦!”老太太面带笑容长出一口气,盍然而逝。
这边是搞定了,楚勇却麻烦大了,猎户村一天见不着楚勇还不打紧,两天不见影恐怕黎叔就要急的满山寻他了。
然而李梁这个角色还要守灵三日,他脱不开身。好不容易磨蹭到天明,妹妹灵儿换他下去休息。
“臭表哥!”灵儿路过楚勇身边,狠狠的踢了楚勇一脚。
挨打的楚勇硬挺着没躲避也没发火,他现在是李梁,有妹如此宠着哄着还来不及,不知李梁到底搭错了哪根筋,把妹妹得罪成这样。
回到卧房,楚勇从里面轻轻掩上卧室房门,消无声息从窗户跳到了院子里,左右观察无人,跃墙而出,部族那边得赶紧回去安排一下。
一路追风逐日,赶到猎户村,不料里面也有丧事。楚勇潜伏在树上观察,发现葬礼竟然是为他举行的,猎户们一定遇到了那少年的尸首和岸上的皮甲,家丁们辨别不出,那尸体泡的走型,猎户们即便眼尖恐怕也难以分辨。
贸然进去相认定会惹出麻烦,但因李梁这个角色他还得继续,时间耽搁不得,所以楚勇紧握的拳头用力一锤树干,取消原计划立刻折返李府。
当楚勇马不停蹄赶回,翻身从窗进入卧房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少爷!醒了么?”一名家丁问道。
“什么事?”楚勇问。
“大管家有要事要见您!”家丁恭敬的说。
楚勇深吸一口气振作起精神,大步走向中庭,里面聚了一大堆人,四个丫鬟、个家丁、姑姑李莹、姑父赵富贵、管家桂兴、表妹灵儿,众人围了一圈,楚勇走近时大家给他在下位滕了个位置。
楚勇眼神扫过可爱的灵儿妹妹,决心将兄长的气势展现出来,大步上前站在了圈中站定。
姑父赵富贵冷冷的说:“你这不孝的逆子,站到下位去!”
楚勇岂能落了威风,傲然说:“我乃李家独子,到底是哪个站错了位置?请你让开!”
站在首位的赵富贵吃了一惊,仿佛不认识面前之人,随后恼羞成怒,指着楚勇吼道:“害死父亲,气死姥姥,败光家财,不学无术,你有何颜面站在这里,我再次命令你退下!”
楚勇背着手说:“很抱歉,你说的不算!管家,有什么话现在说罢!”
管家桂兴点了点头,拿出一份遗嘱展开,缓慢而有力的宣读道:“吾儿李梁,李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有四卷医书传承,先祖有约,后三卷传男不传女。你若能潜心修习,通晓第一卷,则可继承所有家业和后面三卷医书。否则,为避免医术失传,我特令灵儿继承后三卷医书及李家产业,以后也可传于后人,不令我李家世代心血付诸东流。妹夫赵富贵,若梁儿不堪大用,还望给与适当资助,保其衣食无忧。李重津,绝笔。”
赵富贵神气的说:“听到没有,李家由灵儿继承,现在让你退下,可有意见?”
灵儿噘着嘴,气哼哼的看着楚勇,泪痕还挂在眼角。楚勇并非李梁,不该贪图李家产业,但就此放弃做个窝囊废而退场,楚勇自问这辈子还没这么挫过!既然帮李梁活着,那就得活出个人样,将医术学成,不论对李家还是对猎户部族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就算为了灵儿他也希望留下,做她的哥哥,好好保护她!
“灵儿。”楚勇说:“我并非贪图这些家业,也可将医术与你共享,但在此之先我得先向你证明一件事,你的表哥我并非不堪大用之人!”
灵儿的神色稍变,随即以银铃般的美妙声音斥责说:“那你为何百般逃避,难道不知伯伯和姥姥有多伤心!现在他们都走了,你满意了么!”
楚勇叹了口气,只有用实力说话了,他挺起胸问管家:“我现在学习医术还来得及吧!”
桂兴点了点头,双手将遗嘱交给楚勇说:“当然,李家家规,年满二十岁才可行医,少爷刚满十六岁,若真不负先人所托,四年时间说不定还来得及。”
赵富贵鄙夷的笑道:“你笨的像头猪,到现在连五谷都不分,想四年速成?灵儿自幼学习第一卷才有如今水准,你以为你是谁?立即交出家业和医书,我保你能吃饱饭!拖得久了,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楚勇冷笑,若猎户们都饿死了,那这世间没几个能活得下来,他背起手望天,来只当有人在放屁。
“不交是吧,那咱们走着瞧!”赵富贵一甩衣袖,转头不理楚勇,大步离去。
但赵富贵并没走出李府仍住在厢房,那里有药材库房和大量的医用器械,免费的便宜不占王蛋,灵儿比李梁小一岁但特别勤奋,第一本医书已经学完大半,现今正是耗药材耗得最狠的关头。
午后,姑姑李莹来到楚勇的卧房,轻声呼唤:“梁儿,我能进来么?”
楚勇将第一卷医书放好,起身说:“姑姑请进。”
李莹进门后,又将房门好生掩上,拉着楚勇的手臂轻声说:“别听你姑父的,梁儿,你若能好好修习医术,不论将来是否大成李家的财产都是你的,姑姑一点也不要。后三卷医书不适合女子修习,你若有后,自当传给我侄孙。不过,日后灵儿遇到疑难病患,你定得帮扶一把,也算尽了表兄妹情谊,行么?”
楚勇被李莹的血脉亲情所感,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姑姑,所谓女子不能修习,我猜只是力量所限。我可教表妹一些吐纳之法来强身健体,表妹天资聪颖,医术方面未必不能自成一体。”
楚勇的这些话都改编自猎户们教育族中女孩的说辞,族中女猎户比起男猎户虽力有不足,但拿回来的猎物却不一定少。
李莹双目闪烁:“吐纳之法?你拒绝学习医术,可是拜了某位强者为师?”
楚勇哪能说破,推脱说:“姑姑你放心,我不会害灵儿。”
“那我去叫灵儿来。”李莹激动的说。
“不忙,明早吧。您嘱咐下灵儿,尽量别让姑父知道此事。”楚勇低声说。
李莹一百个愿意,只要灵儿能学好医术,她有的是办法搞定赵富贵。
一夜过去,清晨时分,楚勇放下了医书,靠在椅背上略作休息,这本医书的内容比猎户族传医术更加庞大精深,尤其是药材之间的相互作用,是他从未听说过的,但也许因楚勇精通猎户医术的缘故,他学起来很流畅,一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
“表哥……”外面突然想起了一声柔弱的呼唤。
楚勇深吸了口气,重塑表哥形象的时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