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余生为沐小青整了三菜一汤,红烧肉,炒鸡蛋,凉拌豆腐,还有一碗青菜汤,虽不是山珍海味,但是在沐小青眼中却是人间极品。
“夫君,你多吃点,才有力气打仗”
沐小青贴心的将一大块肥肉夹到余生碗中。
“夫妻同心,有福同享”
余生微微一笑,将那肥肉分成两半,夹了其中一半放到沐小青碗中。
这一顿晚饭,甜中带苦,一直到明月高悬,沐小青方才伴着余生沉沉睡下。
次日天明,当沐小青醒来时,看着空荡荡的身侧,不由微微失神,一阵轻风过,撩动着沐小青三千青丝,在房间的圆桌上,有信纸被压在书卷下,随风而动。
“青儿,我怕见到你离别时候的眼泪,舍不得离开,便先走了,你早些回云州,等我”
帝都城墙之上,姜念山看着数千隐卫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远去,马车之中沐小青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余生留下的书信上内容,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渊芳”
不过片刻的功夫,沐小青已是泪如涌泉,强忍着哽咽,隔着马车轻声道。
“夫人”
正在驾驭马车的吕渊芳,连忙轻唤了一声。
“他,什么时候走的,可有人随他左右”
沐小青轻声道,声音中似有道不尽担忧与想念。
“回夫人,少爷昨日深夜便动身,只有他一人”
吕渊芳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得马车中沐小青蛮横的呵斥:“你们怎么让他孤身前往,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吕渊芳闻言,不由苦笑一声,而后扬起马鞭:“夫人,少爷给我等命令是护送您回云州”。
“回云州”
马车之中,沐小青缓缓闭上双眼,呢喃低语:“夫君,我回云州等你,哪怕等到海枯石烂”。
而在吕渊芳与一千隐卫看不到的地方,余生眺望着吕渊芳等人离去的背影,目光仿佛透过了马车,看到马车中的人儿,直到马车从视线中消失,方才幽幽叹息一声,而后身影渐渐从原地消失,远去。
帝都城墙之上,姜念山收回视线,看着身侧的李公公:“小李子,帝都中还有多少百姓”。
“回陛下,十不存九”
李公公压低着声音,沙哑着尖细的声音。
姜念山闻言后,不由仰天发出悲笑:“哈哈哈,好一个十不存九,父皇,儿臣无能,儿臣不孝,儿臣有罪”。
姜念山身周的李公公与冰雪禁卫闻言,皆默默将头低下。
“燕统领”
姜念山擦拭如眼角的泪水,轻声唤道。
“臣在”
那冰雪禁卫统领连忙上前,躬声抱拳。
“帝都中还有多少冰雪卫”
姜念山目光灼灼盯着那冰雪禁卫统领,沉声问道。
“回陛下,还有四万余人”
那冰雪禁卫抱拳沉声答道。
“调一万,由你亲自率领”
姜念山抬头凝视着永州的方向,目光仿若透过无限的虚空,看到永州金碧辉煌的宫殿,漠然道:“征永州,叛者,杀无赦”。
“臣,领旨”
那冰雪禁卫统领,当即半跪于地,朗声道,因为他也有熟悉的朋友,死于蛊潮。
“朕乏了,先回去休息了”
姜念山缓缓转身,背影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无比落寂,带着一丝佝偻。
此刻余生正漫步在山林之间,享受着清晨微暖的阳光,他要先云州军一步到永州,除掉那些玩蛊的。
如果云州军兵临永州时,那些玩蛊的还在,不用南帝姜睿手下将士出手,那些玩蛊的手中蛊虫,就够自己麾下云州军喝一壶。
“清风镇”
一上午的赶路,余生来到一座小城外,远远地抬头看到城墙上镌刻的三个字。
“咦,怎么连个守卫都没”
余生走近城池,只见城池城门大开,一眼看去,街道之上,莫要说人影,连个鸡猫狗,都看不到。
正在余生准备进入城池时,斜刺里冲出一道黑影,挡在余生面前:“公子莫入”。
“为何”
余生不解地看向那人。
“城池闹瘟疫,人都死绝了,进一个死一个”
那人满头浓包,袒露的上半身,更有脓水流淌,令人望而生畏。
“你也是城中之人”?
余生打量着眼前的癞头老汉。
“正是”
那癞头言罢,正欲细说什么。突然脸色微变,而后匆匆离去,同时留下余音:“公子快跑”。
这时余生惊奇的发现,城中竟然有侍卫走出,这些人皆是雪白的盔甲,一身戎装,以余生的眼力,轻而易举的便看出这些人是女儿身:“有点意思”。
“公子,打哪来,欲往何处”
那些雪白戎装的女侍卫走出城池,为首的一人英姿飒爽,面带微笑,看向余生。
“我从他处来,往远方去,寻找可爱的人儿”
余生看着这名女侍卫,嘴角挂着邪魅。
“大胆”
那女侍卫左右的女侍卫闻言,看着余生不怀好意的笑容,当即上前一步,高喝一声。
“退下”
那为首的女侍卫冷哼一声,随后看向余生,微微一笑,同时伸手一引:“公子请”。
“在下听闻城中弄瘟疫,不敢进啊”
余生并未进入城池,而是站在原地,轻笑一声。
“凡夫俗子之言”
那名女侍卫长淡淡一笑:“是那个癞头老汉吧”。
“咦,你知道他”?
余生佯装愕然看着那侍卫长。
“他在城中为恶,念其父亲曾是城内族老,不忍取其性命,被我等便将驱赶出城”
那女侍卫长说到此处,叹息一声:“哪知他出城后,便整日在城门处晃荡,阻挠过往行人进城,以此为报复”。
“原来如此”
余生恍然大悟道。
也就是在余生随着这些女侍卫进入清风镇时,不远处的一个土包后,刚刚那离去的癞头老汉面露仇恨地看着余生与那些女侍卫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们都不听我的话,早晚死在那恶女人手中”。
余生随着那些女侍卫进入清风镇后,方才知晓,原来这看似不大的清风镇却内藏乾坤,分为外城跟内城。
外城没有守卫,但是内城中守卫森严。
只是当余生走近内城时,眼中诧异之色,一闪而逝,放眼望去,尽是女人,而且都是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