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刚刚打架的场景，季如琛心里忍不住皱眉：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练家子，真是大意了。

“季如琛？”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季如琛，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

慢慢的睁开眼睛扭头看着坐在一旁的程曦眼睛泛红，泪光闪烁的模样，季如琛用力的扯出一个笑容：“傻丫头，哭什么，我没事就是有点累，闭眼睛休息一会儿。”

不说的时候还好，听完季如琛的话，程曦觉得自己更加的难过：“我刚刚转过头就看到你闭着眼睛，我以为，以为你昏了过去，哇，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我们好了吗？回家吧。”

“没有。”抽抽搭搭的程曦看着季如琛哽咽的道：“还要等一下，护士说结果还要十分钟才能拿到。我们不能回家，医生说你脑震荡和内脏破裂的可能性比较大，我们还要住院呢。”

“不会的，我自己感觉的到，没有那么严重。”点了点头，季如琛伸手将一旁的程曦揽进怀里，用疲倦的声音哄着：“昨天没有休息好，现在正好靠着我休息一会。”

“我没事。”

闷声闷气的声音从自己的胸腔传出来，季如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睡吧，睡吧，闭着眼养养神也好。”

“我不想睡，季如琛，你是不是特别疼？为什么我不是个男的，我要是是一个男生，我就可以冲上去帮你打他的。”

幼稚的话让人更加的好笑，手抚摸着程曦的头发，季如琛闭着眼睛道：“傻丫头，你要是一个男生，我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认识了。”

“季如琛。”

护士的叫声刚刚响起，程曦就敏感的从座位上弹跳而起，跑了过去，心切的问道：“你好，是不是我们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出来了，你跟我来拿吧。”

程曦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护士的身后，还不忘转头指指座位，让季如琛就坐在这里等着她。

笑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季如琛坐在那里遥遥的看着程曦跟在护士身后小心翼翼的背影。

过了不多一会，程曦就连跑带喘的出现在眼前，季如琛看着程曦的样子忍不住道：“没事的，你别着急，慢慢来。”

“不行，快要到下班时间了，走，我们快去找医生，让他看看。”程曦费力的拉着季如琛，扶着他一路往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感觉到身旁传来的努力让自己可以依靠的力量，季如琛嘴角勾起一抹笑，要让程曦这样在乎我，就算是打个架，甚至住个院都是没有关系的吧。

程曦听着医生的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看着季如琛，试图用眼神交流：不是不严重，现在知道了吧，医生说要住院的。

季如琛接收到程曦的眼神，瞬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奈的回望过去：不用了，小伤而已，我们回家自己就好了。

程曦：不行，医生最大。

“你两不要在这里眉来眼去的了，真是我见到的最不严谨的病人，快去办住院手续吧。”被他们的眼神打断很多次的医生，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程曦闻言脸上一红，尴尬的道：“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拿着医生开的单子，程曦将季如琛安置在座椅上，自己跑去办理手续了。

坐不住的季如琛忍不住起来慢腾腾的跟在程曦的身后，看着她为自己的事情跑前跑后的模样。

办好了手续，程曦这才常常的吐出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哀嚎：终于办好了，真是一个大工程，果然社会已经到了看不起病的地步了吗？

手上的付款单更加的让人欲哭无泪，收好手里的东西，程曦笑着向季如琛走过来。

知道程曦的性情，季如琛偏头试图自己看一眼缴款单上的金额，却被程曦躲避开来。

“喂喂喂，你干嘛啊。”程曦一手将缴款单藏到身后看着季如琛皱眉问道。

对视了一眼，季如琛知道程曦这次必然是铁定心思不会让自己看缴款单了，耸耸肩，笑道：“没事，现在放心了，我们去病房吧。”

看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生病了呢，不是为了你的病早点好，我至于非要住院吗？程曦的心里不是滋味的想着，心里再怎么别扭，还是动作轻柔的扶着季如琛去了病房。

一个人坐在床边，一个人躺在床上，两人面面相窥了半响，季如琛忍不住道：“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你等到下午医院关门了再过来。”

想出来的折中的办法很明显不在程曦的心意之中，不满的看着季如琛，程曦的脸涨的通红：“季如琛，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你为了我受伤，我还要一个人回去守着医院不放？”

对着那双通红的眼睛，季如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试图温和的道：“没有，我真的觉得没有关系，你好好的照顾医院，等到下午下班再来医院就行。”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医生说要是在严重一点，你就可能要陷入昏迷，住进重症监护室了，还没有关系吗？”一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程曦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忍不住道：“看起来挺厉害的，你怎么就没有把李天明也打进医院。”

哭笑不得看着在那里低喃的程曦，季如琛翻了一个白眼：“反正他也好过不了。”

“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我等会晚点回去给你炖汤过来，你好好把身体养一养。”程曦终于破涕为笑的看着一直试图展现活力的季如琛，气鼓鼓的说道。

男人亮闪闪的眼睛晶亮的看着程曦，抿着唇角，一脸严肃的问道：“那你关心我吗？”

傻眼的程曦看着季如琛的期盼的模样，半响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问什么，心里隐隐泛起了期待，心跳加速的看着季如琛。

“你看着我被打伤了，这么着急，也不管不顾因为医生的一句住院最好，就跑前跑后的去办住院手续，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在关心我吗？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在着急我吗？”

明明是疑问的话被季如琛用肯定的语气就那样赤裸裸的问出来，对上那双认真凝视的眼睛，程曦觉得自己的心就要在下一秒跳出身体狂奔而去。慌乱的站起身，程曦转过头急急忙忙的道：“我去接点热水回来。”

刚刚转过身就被季如琛一把拉住，紧张的转回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角的白色被单，结结巴巴的道：“干，干吗？”

调侃的看着程曦，季如琛语气试探的问道：“你害怕了？”

慌乱的抬起头，程曦麋鹿一样的眼睛盯着季如琛，虚张声势的问道：“谁，谁害怕啊？”

“你难过吗？”

“我为什么难过？”

“你眼睛都红了。”

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程曦转回头，红红的眼眶对着季如琛，忍不住吼道：“是啊，我难过啊，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和那个人打在一起的时候，我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听到医生说那个人手在重一点你就肯定会躺个几个月了，我有多自责！”

被程曦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季如琛眼睁睁看着透明的泪水顺着那张白皙的脸颊缓缓流下，一直安稳的内心终于开始慌张的摇摆。

身体不住的颤抖，程曦冲着季如琛吼道：“你为什么要为了我打架，为什么要受伤，为什么要住院，我会自责，我会难过，我会害怕。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

程曦身体反映出来的强烈的厌恶让季如琛心里一震，拧起了眉头，起身将身上的被子掀到一旁道：“我们现在就走。”

手将季如琛用力的压在床上，程曦扭过头：“医生说你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内脏有出血的迹象，不能走。”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的握住程曦的小巧的手掌，脸上显露着认真的神色：“这些伤我都是有分寸的，你只要把医院的问诊记录留好就好，什么都不用管。”

难以置信的看着季如琛平静的脸，程曦口齿发干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他会把你打成什么样，你受的伤都是自己愿意受的？”

空气短暂的凝固了几分钟，季如琛冷硬的声线还是打破了平静：“是，我之前听说过李天明这个人，他刚刚回国，为人很乖张，他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知道之后究竟要怎么做。”

“你用受伤的方式换我之后的平静？”知道了真相的程曦相反的平静了下来，看着季如琛皱眉问道。

心里忽然就觉得要是自己就这样承认了，事情就会到一个自己不能控制的范围，季如琛沉默的看着程曦不在说话。

对问题刻意的规避让程曦心里一沉，豆大的眼珠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掉落出眼眶，季如琛伸手想要触碰程曦却被她一掌挥开。

恶狠狠的盯着季如琛，程曦冷冷的开口：“我有让你这么做吗？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伤害你自己来，来……”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程曦索性一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墙壁。

伸手将倔强的程曦揽进怀里，季如琛的下巴靠在程曦的额头，微微叹息了一声：“傻丫头，你不要难过。”

“你都是自作自受，谁会为了你这种人难过。”

憋气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胸口湿漉漉的感觉却变得更加的迅速，季如琛想要笑却又只能硬生生的憋在心里。

手掌揽着她纤细的肩膀，季如琛认真的道“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做，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保护自己的，我都不惹事的。”程曦气鼓鼓的反驳着季如琛的话。

平日里她张牙舞爪的模样无端端的浮现在眼前，季如琛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声音低沉的哄道：“我知道了，你很乖。”

二十多岁的人被一个人抱在怀里用哄幼稚园小孩一样的语气轻声的哄着，程曦脸颊一红就想要从季如琛的怀里退出来。

“别动，让我抱一会。”季如琛拧起好看的眉头，轻声道。

听到季如琛的声音，程曦扭动的幅度更加的大了，忍不住别扭的道：“放开我。”

“放开你，你跑了怎么办？”

撩人的假设从季如琛的嘴里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程曦想要挣扎的身体也忘记挣扎，只是觉得身上不停的发烫。

相拥着站了良久，程曦还是忍不住伸手推推季如琛，别扭的道：“你还想要抱多久？”

轻轻地松开自己的手掌，一点一点的往后退出一点点的距离，程曦面红耳赤的样子就那样小心而缓慢的展露在季如琛的眼下。

耳垂就像是璀璨的红宝石一样的，修长的脖颈也染上了瑰丽的色彩，看着这样动人的程曦，季如琛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半响才道：“曦曦，我想要认真的告诉你一件事情。”

要来了，要来了，他要说什么？不能听，好紧张。心底的挣扎就那样翻滚在脑海里，程曦想要左顾右盼却被季如琛先一步紧紧的箍在怀里。

男人身上灼热的气息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传递过来，抓着自己胳膊的双手似乎也变得烫的惊人。

“曦曦，你喜欢我吗？”

季如琛的问题直白而又简洁，让程曦更加的不知所措，瞬间惊恐的抬头看着季如琛，程曦倔强的道：“谁，谁喜欢你啊。”

紧张到发颤的声音让季如琛脸上的笑意更加的藏不住，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刚刚为什么掉眼泪？”

“你看错了。”

程曦的辩解还没说完，一只手指就抚上了自己的眼角，眼角挂着的那滴眼泪就被人轻而易举的接走了。

季如琛将手指在程曦的眼前晃了晃，送到自己的嘴边浅浅的尝了一口：“嗯，咸的。”

目瞪口呆的看着季如琛的一系列动作，程曦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季如琛，嘴角轻颤：“那，那是……”

“你的眼泪啊，你为我留的眼泪。”季如琛一本正经的神色说的大气禀然，就像是自己只是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

看着程曦秉着呼吸快要昏过去的模样，佯装考虑的补了一句：“程曦心疼季如琛流的眼泪。”

“别，别说了！”程曦一脸恼怒的瞪着季如琛，只是面红耳赤的模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