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伴随着一声“欢迎观临”,岩墨再次抬头一看,下巴差点就掉下来了——两个子衿。他一脸茫然无措,“咻”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看子衿,看看子佩,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子佩一个精灵,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问:“姐,你朋友?”
子衿有些紧张,但却表现得很自然,马上反应过来说:“嗯,这位就是我前阵子跟你说过的,岩墨。”
“你就是岩帅哥啊!原以为我姐忽悠我呢,没想到真是一个大帅哥。”
子佩与子衿唱起了双簧。
岩墨露出招牌式的爽朗笑容说:“过奖了。”
子衿不留岩墨反应的时间,补充道:“这是我同胞妹妹子佩。”继而接着问:“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子衿刻意把“来”字尾音拖长。
“哦,我来给你送两张邀请函。”
“邀请函?”
“嗯,摄影展的。朋友送了我三张,我拿两张送给你。”
霎时,子衿的脸颊不露声色地由白透着桃花似的粉。
“有心了。”子衿双手接过邀请函说了一声谢谢。
岩墨原本想借送邀请函的由头请子衿吃饭,可现在的场面显然很难开口邀约。聪敏的子佩觉察到了岩墨的局促说:“我男朋友约了我一起吃饭,我们就不去做你们电灯泡了。”
子衿想拉住子佩留下来陪自己,可子佩像脚底抹油一样,一溜烟不见了。
中国人见面时的客套话,这时本着礼貌,一定要问候的。
“吃完饭了吗?”子衿问道。
“还没呢,在等你。”
“啊,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啊。”子衿在心里追悔莫及,她不是不想给岩墨机会,只是觉得彼此还不够熟悉,而且她的情况让她每次和他约会都十分尴尬。
子衿用浅浅地微笑掩盖着内心的无奈说:“一起吗?”
“我想,这是我的荣幸。”岩墨说话时的声音和举止都很绅士,抵抗力低的人肯定会怦然心动。
“这一带我还是蛮熟的,你想吃什么菜,我来请客。”
“我不挑食。”
“那走吧。”
“附近的自助?”子衿趁甩发悄悄观察了一下岩墨的表情。
“我也蛮喜欢吃素食的,但我觉得我们可以来一些不一样的尝试。”
“还有一段路程,那我再想想。”
两人漫步在步行街上,子衿显得有些不安,时不时看一下手表。岩墨原本想问问子佩的事,但看出子衿的不安,就问:“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子衿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就是看看从花店到目的地要走多少分钟,以后那边客户订花我就可以比较准确拿捏送花的时间了。”
“嗯。你考虑的很周到啊!你是我目前见过的最有时间观念的女孩子。我听我同事说,他等他女朋友约个会,每次都不少于一个小时,等得很崩溃。”
“不好意思,我有些内急。”子衿窘迫地说。其实,她并不是尿急,而是知道屁要来了。
岩墨说:“这附近应该有洗手间,我陪你去找洗手间吧。”
“谢谢。”
他们走进人来人往的商场,子衿迈着大步伐走在前面带路,岩墨一直跟着,想上前拉住子衿的手,又觉得不合时宜。
子衿刚进厕所门,就控制不住“噗”放了一个屁。她重重叹了口气,找到一间空的蹲位,进去冲了水然后走出来。她到洗手盘旁洗了手、烘干,拿出唇膏滋润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然后走出洗手间。
子衿如释重负,微微低着头,有些娇羞地说:“抱歉。”
“人有三急,很正常的,和我在一起也不用那么拘谨,可以随意一点。”
“嗯,嗯。”子衿连连点头。
“我是不是太严肃了,像只大老虎。”岩墨说着,扮相老虎,“啊,我要吃了你,小白兔。”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家日韩料理店,服务员领他们来到两人座的餐桌前,上了两份菜单。子衿点了平日里自己最爱吃的几样寿司,然后询问岩墨的意见。
岩墨点了一份刺身和一份水果沙拉。
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开后,岩墨酝酿了一下自己心中的问题,问子衿:“你和你妹妹好像,不过我感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见我如见她。”子衿说着呵呵笑了。
“你们两个人很像,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
“很多人都这么说,那你说说看,我比量比量你和大众的说法是否吻合。”
“当着别人的面评价人,这好像不太礼貌。”岩墨露出了八颗洁白的微笑牙。
“认错人或觉得熟悉很正常啦,有时候我出门着急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就会穿子佩的,我爸妈都经常把我们两个搞混。”子衿知道自己在撒谎,脸蹭一下红得像掉进开水里的虾。
“原来如此。”
子衿马上转移话题说:“我以前都没参加过摄影展,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呢?”
“女士要穿礼服,男士要穿西装。其实也没什么,你随意一点就好了。”
服务员首先上了一道刺身。岩墨为子衿的味碟里倒了酱油,挤了芥末,说:“尝尝。”
子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三文鱼,沾了一些酱油和芥末酱,一口送进了嘴里,感觉没嚼,三文鱼就化开了,味道十分鲜美。
岩墨问:“怎么样?还可以吧?”
“嗯,很鲜,很嫩,但是……”
“但是?”
“我不太好吃生的。”
“啊,不好意思,我应该先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没关系,我也不挑食的,都能接受,只是不太吃得惯。”
“你不要勉强啊,吃的开心最重要。”
吃完晚饭,岩墨送子衿回家的路上,很想问问子衿前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子衿像消失了一样。但是自己要以什么身份问这个问题呢?他在心里做了一次又一次地挣扎,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子衿与子佩,令岩墨觉得去了解这两个人谁是谁也是饶有兴味的事。他莫名感到子衿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于是越来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