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行人随着石林走了进去,但丫鬟婆子们个个儿都高昂着脖子,那姿态是相当的高傲。
到了厅堂,石林便走到秦氏身边,率先开了口。
“夫人,这便是京都周家的人了。”
秦氏颔首,京都周家,她是有些耳闻的。
随即,便起身朝为首的那管家走了过去。
“周管家远道而来,一路想必风尘仆仆,不如先坐下来喝杯茶水吧。我已经让人去唤了思文和他娘了,想必不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周管家看着眼前的美貌妇人,心中很是讶异。
此妇人的模样跟孟府的那位夫人太为相似了,可那位孟夫人不是因犯了家规,趁着孟大人上朝去了,被孟家老夫人送到周边的庄子上去了吗?
听说孟大人回来后得知此事,还与老夫人大吵了一架,闹着要把人接回来,可不知道为什么闹了三天后,又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但他又想了想,京都离这里足足有八百多里,那孟夫人决然不会到这里来的,也断然不会是眼前这位夫人的。
石林看着这周管家,一个劲儿的盯着他们家夫人看。
心中顿时来了怒气,冷冷的说道:“周管家,我家夫人在跟你说话呢。”
这什么玩意儿?还是京都来的呢,就这样子?
周管家一听石林这话,顿时尴尬的笑了笑。
“抱歉,是周某多有得罪,还望夫人海涵,方才周某瞧着夫人有几分眼熟,长得颇像我家老爷的好友的一位夫人,所以才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石林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呸。
但秦氏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周家她确实知道,但她没有去过周家啊,这周管家是如何见过她的?
秦氏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面上还是一副镇定悠闲的样子。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长相相似的话也不足为奇,只不过我乃一介普通村妇罢了,不敢与那些夫人相比。”
秦氏话音刚落,便传来了花云急切的声音。
“夫人,我们回来了。”
周管家一行人也的目光也被花云这一嗓子给吸引了过去。
原来,吴氏和周思文是跟着云锦她们上街去买东西了。
云锦她们回来时就见自家门前围了好大一群人,也隐约听到了大伙儿说是京都的周家来人了什么的。
吴氏也是一头雾水,被花云给急急忙忙的拉了回来。
便快步朝秦氏身边走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可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周管家此时一双眼睛是不停的在吴氏和周思文身上徘徊,想必这就是那吴氏了。
这吴氏跟他想像中的倒是差很多,他本以为是个上不得什么台面的村妇,没想到竟然还有几分姿色。
但是这吴氏面容虽说也算姣好,身上的衣服也是穿的绸缎的,不算很差,但是总觉得行为举止不够大气,比起他们家夫人还是差的多了。
他家夫人这下可以放心了,这吴氏显然没有跟他家夫人相争的资本嘛。
不过他也没忘了他家老爷的吩咐,想到这里,便假意咳了两声。
对着吴氏说道,“夫人,我是周府的管家周平,这次呢是受了老爷的嘱托,让我来接您和公子回府呢,好一家团聚。”
吴氏一听更加懵了,不仅是吴氏,云锦她们也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
周思人的爹爹不是死了嘛?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
吴氏疑惑的开了口,“呃,这位周管家,你莫不是认错了人?你家老爷不是叫周清远吗?我夫君叫周文正,而且他早些年不幸病亡在了进京赴考的路途中。”
周平好似早已料到了吴氏会是这幅回应,笑了笑,解释了起来。
“夫人有所不知啊,您的夫君没有病亡,确实是我家老爷,我家老爷现在名为周清远,之前的名字便是周文正,是青州落石镇月河村人,生辰是五月十八,耳后有颗米粒大小的痣,您看这些对嘛?”
此时的吴氏是大脑一片空白,她听到了什么?
生辰对上了,户籍也对上了,连耳后有颗痣都对上了!
吴氏激动的说道,声音都有些颤颤巍巍,“对…是他,没错,没错儿”
原来,她的丈夫没有死?她的丈夫没有死!
此时的吴氏再也掩盖不住心里的激动喜悦和悲戚了。
瞬间,眼眶便红了。
秦氏见吴氏这幅样子,便赶紧搀扶住了吴氏。
唉,只怕这事儿并没有那么简单,希望吴氏她还能撑得住。
吴氏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了下来。
又急急的看着周平问道,“那文正呢?他怎么没有来?”
一听周文正没死,吴氏现在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能见到他。
一旁的周思文却紧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倘若周清远真是他的父亲,当年没有病亡,还在京都里当了官儿,那这么多年他为何不来寻他们,现在才来寻他们?
“老爷他事务比较繁忙,实在是抽不出身来,便派了我来接夫人和公子回府。”
“慢着。”
周思文此时走到了周平的面前。
周平见周思文走到他跟前儿了,便弯了下腰,行了一礼,带了几分恭敬道:“公子可是有话要问?”
这周思文他可不敢得罪,很明显他家老爷是寄予厚望了的。
“你方才说周清远周大人是我爹,既如此,那他这么多年了,为何如今才来寻我娘和我?他莫不是早已有了家室,怎的现在又想起了我们来?”
周思文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文儿,你不可如此无礼…”
吴氏的热情被周思文的一番话顿时浇灭了一大半,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悦的说道。
那毕竟是她的丈夫,文儿的父亲啊,活着比什么都好,但若真如文儿所说,那她该怎么办?
周思文知道吴氏是在怪他,但他必须问清楚,这些年娘带着他生活是多么的不容易,那个时候他虽小,但也记事了。
传来噩耗的时候,奶奶受了刺激便一病不起,是他娘日日汤药侍奉照顾了两年最后把奶奶下葬的。
村里人明着说可怜他们,暗地里笑他娘是个小寡妇,村里的孩子和学堂的孩子都笑他没有爹。
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现在突然冒了个人出来说是他爹,还要接他们母子回京?
既然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尚在人世,为何不早些寻他们,就算不喜他们母子,那奶奶是他的亲生母亲竟然也未回来探望过,临终的时候都未见她最后一面,这样的父亲,呵!
农门贵女不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