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准备，演员各就各位。”齐森拿着对讲机坐在屏幕后。

“action！”

江夏不喜欢喝咖啡，饮品只喝牛奶，偶尔饮酒。

而费舟很喜欢喝，尤其是这家咖啡馆里面的咖啡，格调高，安静。

这也是为什么江夏愿意和费舟来这里的原因。

这里消费高，少有人来。

现在整个店上上下下加上他们也就三桌人。

江夏就要了杯凉水，这是她一贯的风格，费舟早习惯了。

费舟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斯斯文文地吹了一下，抿了一口后又轻轻放下。

他看着一直看外边的江夏，女孩面容平静，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冷静淡漠的样子，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侧脸冷淡。

他看着她，突然想到了小的时候，女孩满脸泥污，眼神却麻木的可怕，脸上也是现在这样，毫无任何多余的表情，冷淡、木然。

费舟收回思绪，带着点笑意好奇的问道：“看什么呢？”

江夏愣了愣，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解。”

费舟疑惑的看着她：“不解？”

江夏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神情倦懒，在桌上慢慢敲着的手停了下来，转而握上了面前的玻璃杯，却没喝，也没动，白瓷一样的手指透着冷意。

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她斟酌了一下言辞，才淡淡道：“大学生活看着挺美好的，为什么还会有那么肮脏的东西呢？”

费舟握咖啡的手指悄悄紧了紧，却依然不动声色的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她淡淡道：“你不了解吗。”

是陈述句。

费舟浑身一紧，仿佛她在说“其实你也是其中的一个吧”。

“……”费舟愣了愣，躲了一下她的眼神。

“我不知道。”

江夏看着他：“他们是你的学生，你不知道？”

“我，我……对不起。”

“卡！”

林梓楠居然忘词了。

他被后容与压戏了。

全场愕然。

开拍之前导游还怕后容与被他压戏，事实却反了过来。

刚刚后容与那种江夏般的压迫感让把全场都带了进去，正惊心动魄着呢，倒也不怪他，他们都被压到了，别说是和她面对面的后容与。

看不出来，后容与是真厉害。

齐森从幕后走出，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温和的，没有丝毫责怪。

他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林梓楠，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要紧，慢慢来，我再给你讲一讲吧。”

林梓楠僵硬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后容与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到一边坐着去了。

这还刚刚开始聊正题呢，他就卡壳了。

那下面怎么搞啊。

后面又重拍了六七次这才勉勉强强过关，第三次是后容与要求停的，她让林梓楠先调整一下状态，不然她要发飙了。

林梓楠有些窘迫，到第四五六场的时候果然好多了，第七场的时候后容与带了带林梓楠，终于成功过了。

拍电影要求的就是从细腻的情绪中抠东西，所以任何一个细节都很重要。

拍完这场之后下面就不是他们的戏了，可以去休息一下。

后容与毫不犹豫就想进休息室，临走前被齐森叫住了。

“你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带他的，为什么要故意压戏？”齐森早就看出来了。

真要有人达到这种压戏标准，那肯定张弛有度，还是好事，可以顺道带一下对方，可是后容与非但没带还一个劲儿给林梓楠压力，齐森有些不解。

林梓楠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平时除了一些戏方面的事就没见他和谁说过话，就是齐森也很少在私底下和他交谈，他为人谦逊有理，可以看出是个干净的礼貌少年，脾气也很好，不与人斤斤计较。

后容与不应该和他结下什么梁子啊。

后容与瞥了他一眼，眉眼淡淡，漆黑的眼底一望无边。

“他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来。”

“什么？”齐森回想了一下林梓楠第一场戏，“没有啊，正常发挥，很棒了。”

她轻蔑道：“我让他当主演，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齐森一脸疑惑的点点头：“我知道。”

后容与眉眼微抬，继续说：“他没有用尽全力。”

“啊？”他依旧懵逼。

“他一直有些紧张。”

齐森愣了愣，调了下第一场戏，确实是，从第一场戏开始林梓楠就在有意无意的做些小动作，好在他还知道克制，不是很明显。

这种连齐森都没注意的细节，她居然看到了。

后容与走后，齐森忍不住对副导感叹道：“她以后绝对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