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出告状的人里,有皇庄的也有几位王爷田庄里的庄户。这一开头,其他人也仔细看地上那群人,纷纷指认起来。
林云暮看着那些被指认的庄户一个个往边上躲,恨不得拿袖子蒙脸,冷喝一声:“将他们拿下!”
他本想放人离去后,让林六带人跟上,查查这些人的底。现在,既然这些人身份已经被指认,那他又何必客气?
那些人听到林云暮喊拿人,转身就想往人群外钻。林六们一拥而上,这些人还想负隅顽抗,可哪是王府中人的对手?几息之间,这些人就被一一拿下,押解成一排。
林云暮慢步踱到一个看着四十来岁的庄户面前,“你刚才说自己是麒麟山边的村民?”
“小的小的是”那庄户强撑着不改口。
“什么村的?”林云暮也不急。
“是是方村的。”那人眼珠乱转,报了一个村名。
“胡说!我们就是方村的,没见过你!”边上围观的人里,刚好就有两个方村的人,听这人说自己是方村的,大声反驳道。
“不是我”
“拉出去,砍了!”林云暮忽然变色,双眉一皱,冷声吩咐道。他伸手一挥,马上两个士兵从侍卫手中接过人。
“不是我是唔唔!”那人正想辩解,士兵们已经将他嘴巴一塞,拖到边上的空地上,提刀就将脑袋砍了下来,再没让他多说一个字。
“你是哪个村的?”林云暮看也不看那边死人一眼,走到第二个人边上问道。
“我我是过路”
“砍了!”林云暮又是扬手一声冷喝。
士兵们将人堵住嘴拉到刚才的尸体边,砍瓜切菜一样又杀了一个。
“你是”
“我是礼王田庄的庄头,别杀我!别杀我!”第三个人还没等林云暮问完,一叠声喊叫招供,生怕说晚了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林云暮将手指在刀柄上摩挲了一下,“礼王田庄里,丢了猪还是丢了羊?”
“没有没有管家让我过来报官,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庄头脸色惨白,嘴里连声叫着不知道,一眼也不敢看那边的尸体一眼。
林云暮看向剩下的人,其他人一碰到林王爷的眼神,一个个忙着自报家门,生怕晚了一步脑袋就搬家了。自家的王爷们很可怕,可现在,他们更怕林云暮。
“你们既然没有丢失财物,为何要来告官?为何要说郡主是妖女?”
“我们我们不知道,总管来吩咐的,我们不敢不来啊!”
“对,我们也不信郡主是妖怪!郡主是天女下凡!”
这些人绞尽脑汁想词儿赞美林郡主。
而后来来的那群人,一听他们认了诬告,更是愤怒。原来跟着这群人来告状的百姓们,也怒了,叫嚷着“打死他们”。
林云暮看着这些人,露出一抹冷笑,一手扬起。
诬告的几个一看林王爷的手抬起,吓得大叫饶命。
韩同方也是一看林王爷的手抬起就紧张,喊了一句“刀下留人”,几步小跑着冲到林云暮边上,“王爷,这些人是人证!”他实在怕了林王爷的干脆,这开口就是“杀”字,他一个文官的心脏,有些扛不住了。
他只能指望林云暮听到是“人证”二字,能饶这些人一命。
林云暮看韩同方额头冷汗直冒,露齿一笑,“韩大人,本王不是好杀之人。”
韩同方很想翻个白眼,这一刻,他相信云晓郡主和林王爷真的是亲兄妹,这两人干脆利落的劲儿,如出一辙啊。
只要林云暮不再当街杀人,林云暮说自己是菩萨,韩同方也点头,“王爷说的是。只是,这些人有诬告郡主之嫌,不如先一一录了口供,再按律处置?”
“好。这些人既然是来京兆府衙门递状子,就交由韩大人看押审问吧。”
林云暮今日当街大开杀戒,不过是想敲山震虎。让那些想诬告云晓的人,仔细掂量掂量。就算云晓昏迷着,就算他们想逼圣上听从民意,他们也得知道镇南王府如今还有自己在,自己云晓的大哥,可不是摆设。
目的达到,他不想让韩同方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自然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韩同方看林云暮没再执意要杀,松了口气。
林云暮指向街上,“韩大人,这人越来越多,您得妥善安抚才是。”
“是,王爷说的是。”韩同方擦了把冷汗,看向街上这些为郡主喊冤的人,“诸位父老,本官已经查明这些人是诬告林郡主。本官身为京兆府府尹,一定秉公执法,审问这些歹人。请诸位父老放心归家。”
“你会证明林郡主是天女下凡的吧?”带头的老者很执着地问。
“对啊,郡主是天女,这才是真的。”
韩同方他是孔孟弟子,压根不信什么怪力乱神之事啊!可顶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他犹豫片刻,才说道,“本官相信林郡主一心为国为民!林郡主绝不会危害百姓!”
“诸位父老,我是林云暮。多谢诸位为舍妹佐证清白!”林云暮转身抱拳,冲着四周百姓团团作揖,“得诸位父老如此相待,是舍妹之幸。如今事情真相大白,诸位快些回家去吧。”
在林云暮和韩同方连番保证和劝说之下,这些人才逐渐散去。
林云暮冲韩同方告辞,带着牛青山们往回走。
牛青山擦了把冷汗,“还好招财的血管用。”
招财这蛊王离了南夷,云晓嫌它太能吃不肯带它就把它也丢在镇南关让林寒莲养着。
林寒莲痴迷医术,对招财身上的蛊毒也很有兴致,在镇南关时除了照料林云暮就是折腾招财,这次进京,怕招财单独留在镇南关不妥,带着一起进京了。
林云暮一离宫,就让牛青山回王府别院去,找招财弄点血以防万一,这还真用上了。
林云暮微微颔首,“你回去吩咐厨房,晚上给招财弄一斤肉骨头啃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