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颉倒是没有想到沃尔刚夫这时候抛出了这个问题,见远处安吉尔正在和张军说着什么,便明白这是沃尔刚夫故意将自己和张军俩分开,以便和自己单独来说这件事。其实对于琼斯的状态来说,杜颉还真有些见解,不过这时候和沃尔刚夫说是否恰当,还有背着张军说这个也让杜颉有些犹豫。
杜颉考虑了一下,见王教授还在神游,恍然有些明白了。于是对沃尔刚夫说:既然您问了,作为顾问我一定会尽到义务的。不过琼斯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到了基地我们几个单独谈比较好。教授放心,我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这其实没什么,为了安全在郑重都不过分。
沃尔刚夫楞了一下,哈哈一笑说:你说的对,我们还是讨论一下比较好,毕竟这是大家的事,群体的意见才能更为有说服力。
车辆再次启程,在车中杜颉和张军说了一下王教授和沃尔刚夫教授的事,张军沉默了一会说:兄弟看来我们这趟活真的是危险的很啊,刚才那个安吉尔也在套问我和琼斯去仙冢的事。我感觉琼斯和这趟任务有很大的关联,而且关联很深我们不可不防啊。你不知道当年琼斯那一队人就极为精悍,再看我们现在这队人也不简单。那几个佣兵就不用说了,剩下的人除了王教授的学生我看没一个善茬。在看看咱们的装备,他们这次如果是继琼斯未完的任务而来,那么这次进山就太危险了。
杜颉很赞同张军的话,沃尔刚夫等人一看就知道所图甚深,可王教授为什么会甘于受他们的利用,这让杜颉很是费解。不过换个角度想,王教授也必然是另有所图,毕竟他不是傻子,在这种情况下甘于被沃尔刚夫利用,那么王教授的图谋只可能更大。那么问题就很简单了,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仙冢里的秘密才是关键。想到这杜颉有些自嘲,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带着自己的目的呐,仙冢似乎就有着这种魔力,任何知道它的人似乎都不遗余力的想一探究竟,到底仙冢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呐?杜颉的心有些迷茫。
前进基地不大,其实说是基地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即使沃尔刚夫出钱特意扩建了一下,也只不过多了几间木屋而已。不过基地的广场要比上次杜颉来的时候大了许多,也平整了不少。之所以称这里是前进基地,是因为从这里往山里去就没有路了。如果想继续深入,就只能凭借着向导的经验了。
一顿忙碌过后,基地的广场上已经满是帐篷,50人的庞大队伍加上人员装备一下子就将这个不大的基地填满。基地依山而建,几处木屋建在稍高的位置上,从木屋向下看,基地的布置一览无余。张军看了许久皱着眉头对杜颉说:看来他们真是专业人士啊,这营地建的滴水不漏啊。
杜颉看了看到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不过这不是杜颉关心的重点,杜颉关心的接下来的会议,刚刚沃尔刚夫已经通知他们俩,去开进山前最后一次会议。会议内容不用问绝对还是围绕琼斯的事,见张军还在看营地,杜颉有些莫名其妙,在杜颉看了向沃尔刚夫这样的队伍,他们必然是专业中的专业,营地建的好是应该的。于是杜颉说:军哥,待会他们问起琼斯的事,我们怎么应付。
张军的心思还在营盘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回答:兄弟琼斯的事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其实你的怀疑我觉得很接近了,不过还不应该是真相,我现在到是觉得,他们这么急于知道我们的想法与态度,不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恰恰相反而是他们想知道我们离他们所掌握的真相有多近,其实这才是他们急于想知道,又急于想隐瞒的事。
张军的一番话,一下子就将杜颉惊呆了,杜颉楞了好一会才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对于琼斯事情得来龙去脉是知道的,之所以还这么刨根问底,是想知道我们对琼斯真实目的知道多少是吗?
张军严肃而沉重的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下面的营地。
杜颉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发现张军的话很有道理,从沃尔刚夫拿出琼斯照片得那一刻这件事就已经很明显了,因为琼斯此时的状态和所处的环境应该是很难被外界发觉的,那么沃尔刚夫能够拿出那么详尽的资料,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与其说是沃尔刚夫买来的资料,倒不如说琼斯就在他们手上,如果是这样,那么沃尔刚夫不遗余力的支持王教授的考察就有了依据,琼斯绝对有类似于考察笔记一类的东西,在联想到琼斯进仙冢的目的,看来里面的东西一定也引起了沃尔刚夫等人的高度注意,这样资助王教授的考察就顺理成章了,而王教授可能也是想借助沃尔刚夫的资金和专业队伍进仙冢,以此来为完成自己的科考,这样一来他们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了。
想到这里杜颉的心中一下子开朗了许多,自己在这支队伍中其实是个无关轻重的人,自己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其他的一切纷争似乎都和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走在去沃尔刚夫房间的路上,张军看着前面的杜颉,眼神是复杂的,有一丝不忍、一丝暴虐、一丝挣扎、一丝清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抬抬手想拍杜颉一下,这时安吉尔看到了他们招呼了一声:两位就等你们了。
进了屋后,沃尔刚夫和王教授、安吉尔都在等着杜颉和张军。沃尔刚夫开门见山的说:杜、白天的时候我已经咨询过你的意见了,现在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沃尔刚夫问的直接,杜颉刚想说自己的想法,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就是张军骗琼斯时所用的那个仪式。现在结合张军刚才的怀疑,杜颉突然对张军用的那个仪式的目的有些感触。张军那么做除了自保外,必然有其更深的含义,虽然杜颉不甚了解张军那样做的意义何在,但张军此时还好好的坐在这而琼斯却成了那个鬼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是杜颉话锋一转道:各位,既然大家想知道我的看法,那么我就将我的真实想法给大家说说。事先声明,我说的事有可能你们并不认同,但是请不要打断我,因为这只代表我个人对此事的看法,至于信与不信全在你们自己。况且我认为,琼斯事件的本身其实和我们这次行动已经没有太大的关联性,我们与其死追着琼斯这条线不放,还不如多想想把你们放倒的那个东西来的现实。
杜颉说到这顿了一下,给了他们发言的机会。王教授叹了口气说:小杜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的意见我白天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有启发性。不妨再说说你对此事的看法,看能不能给我们打开另外一条路,毕竟多一种选着总是好的吗。王教授这话在杜颉听来很有些味道,很唯心但是你也挑不出毛病,总之给杜颉的感觉就是这句话里有着多重意思,不是一下子能想明白的。
见没有人再说话,杜颉道:就琼斯这件事单独来说,我觉得事情出在狈的骨粉上,因为军哥和琼斯最为明显的区别就是一个吸食了骨粉一个没有。那么问题很显然骨粉很关键,但是请注意,我说的只不过是一个明显的区别,不一定就是真实的答案。在我个人看来,琼斯和张军还有一个明显区别,就是张军本人是杀死狈的人之一。这其实与琼斯的差别很大,我们这行有句话“道行好不如杀的好”。意思就和用大凶之器辟邪的道理差不多,而琼斯和张军的差别就在于此。从军哥的描述上看,他的那个仪式来自于幻象,而幻象中的萨满巫师所用的狈的头骨应该来自于自己的猎杀。那么我认为那个仪式之所以对琼斯无效,一来自于骨粉,二就是源自猎杀者这个身份。这在我们黑装先生的圈子里很普遍,吾血吾生是一个很普遍的道理。还有一点,是我的猜测,就是琼斯偷拿了狈的头,但仪式却不是琼斯主导的,这也应该有些影响。要知道像狈这种天生具有灵性的妖物,在没有修出妖丹之前,他们的头颅是所有修炼的精华所在,所谓炼化反骨,这个反骨就在脑后。妖想修炼有成,反骨是一道避无可避的坎,因此我推测琼斯之所以这样,就因为他拿了狈的头,但他又不是狈的击杀者更不是仪式的主持者,还没有吸入狈的骨粉,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导致了他现在的样子。还有我们不应该忽略的一个细节就是,军哥和琼斯逃出丛林后,他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也就是说,仪式还是起了作用,但是很可能因为先前的原因没有把这种影响或者说诅咒消除,这才导致了琼斯现在的样子。其实杜颉还有一点怀疑没有说,就是骨粉。从黑装先生的角度看,张军也没有把仪式做全,他之所以没事应该是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甚至直到现在都保留了狈的骨粉或狈身上其他的东西。而且从种种迹象上看,袭击他们的那只狈绝非普通的仙儿所能比拟,那只狈的道行应该不浅,虽然不可能修出妖丹,但是也应该差的不远了。杜颉之所以有这个猜测,是因为琼斯和张军他们被诅咒的人数,前文已经提过,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下,一只妖物想同时影响这么多身体健康的人是很难的,除非它们已经达到某种境界,才能同时影响这么多人。
杜颉说完后,所有人都沉思起来,包括张军在内。王教授说的没错,杜颉总能够从另外的方向给予他们启发。过了好一会安吉尔说:杜先生,我想问问,如果我们在里面遇到了同样的状况你会怎么做。安吉尔的问的很关键,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杜颉想了想还是将内容做了些修饰道:其实附身或诅咒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他们真正可怕的在于不好发觉。就比如琼斯他们而言,他们如果一直没有发觉狈的诅咒,那么我们此次进山的危险就要呈几何倍增长,而且那只狈只要境界够高,很可能借尸还魂。那样一来我都毫无把握将你们带出来。不过应该庆幸的是,这种可能应该没有了。那么我们说说这种事的解决办法,其实并不是那么难,只要在发现之后用一些驱除的阵法就很容易办到,你们所带的护符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护,基本可以杜绝这种事情得发生,只要你不摘下了凭借大五行真衍镇的威力,谁想附你们身都是找死。其实琼斯他们还有一点做错的地方就是杀死了那些被狈附身的人,要知道一个活人对于外邪的抵抗力是很强大的,如果当时琼斯没有将他们杀死,那么他们不仅能够更好的将诅咒驱除,而且伤亡也不可能这么大,如果操控得当的话,没有伤亡也并不是不可能的。这里面有一个原则,就是千万不要轻易杀死一个被诅咒附身的人,这不是在帮他而且在帮它,况且还会给自己留下无穷的祸患。要知道你在杀死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对于你的怨恨很可能会被侵入者直接接受,它们有时候必须完成被侵入者最后的执念,才能完全掌控侵入者的身体,所以很多以为杀死被诅咒者就能一劳永逸的人最后都死得最早也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