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仁道别后,月舒窈回到了清风阁。她的柜子里还剩两坛果酒,一坛她打算等半个月后与弟弟去陈叔家拿银针的时候给他,另一坛,她打算现在喝。
她左手抱着一坛酒,右手拿了本佛经,便向揽月亭走去。
今日是她第三次前去揽月亭了,月舒窈想到这不禁有些失笑。
“小姐。”路过的一名婢女向月舒窈行了一礼。
“恩。”
“等等。”月舒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小姐有何吩咐?”
“帮我拿一碟花生米送到揽月亭吧。”
“是小姐。”那名婢女恭敬的回道。
月舒窈刚坐下,还未来得及掀开果酒,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妹妹。”
月舒窈转头看去,见月舒尘向自己招了招手。
月舒窈只得放下手中的果酒,起身朝月舒尘走去。
“今日我们不如去找柳兄?”月舒尘笑道,略过月舒窈,目光看向了石桌上的那坛酒,接着说道,“找他喝酒也挺不错呢。”
月舒窈听这后半句,自是知道月舒尘的意思,微微挑眉道:“好建议,不如就带上昨日我给哥哥的那坛酒?”
“呵...呵。”月舒尘干笑道,“何须这么麻烦,前面不就有一坛吗?”
“哥哥倒是精的很,不如哥哥将这坛酒提过去?”月舒窈倒也不在意,微微含笑柔声道。
“好啊。”月舒尘说完,便走向揽月亭,见桌上还有一本书,问道,“这书?”
“我带回去吧,顺便换一套衣服,哥哥在此稍等片刻。”月舒窈走过来拿起桌上的那本佛经说道。
“恩,去吧。”
月舒窈回到清风阁后,将佛经放好在书案,换了套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外披了件织锦皮毛斗篷。
与柳兄相识第一日,他送给了自己一幅画像,而自己却未送过什么给他。月舒窈抬眸看了眼书案,目光落在一个紫檀木长盒上,这里面装的是上次诗会的奖品。
这支紫毫笔在她这里有些辱没了,不如就送给柳兄,好笔应该需要一个懂它的人。
月舒窈想了想,便从书案拿起那个木盒放入袖子里,离开了清风阁。
“今年新年第一天,也不知道柳贤弟在不在街边。”月舒尘边走边说道。
距离不远,大概一柱半香的功夫就能到,所以她们兄妹二人决定步行走过去。
“看看就知道了。”月舒窈温声道。
她们此刻已经到达了西街。
“还真在。”
月舒尘看向前方一抹青色身影,惊讶中带些兴奋的语气说道。
“柳贤弟!”
“柳兄。”
柳惜昭听言,有些惊喜的抬起头,“啊,月兄,月贤妹。”
“柳贤弟何须这般见外,称我舒尘就行。”
“柳兄喊我舒窈便行。”月舒窈也随后说道。
“诶好,你们也称小生惜朝就好。”
“二位为何会在此啊?”柳惜昭接着说道。
“看。”月舒尘将酒抱高了,给柳惜昭看。
“这是窈窈酿的,一起尝尝?”
“舒窈妹妹竟会酿酒,小生佩服!”柳惜昭闻言,敬佩道。
“嘿嘿,惜昭可要试试?”月舒窈笑道。
“好啊,如若月兄和舒窈妹妹不嫌弃,便去小生家吧。”
“怎会嫌弃呢,还请惜昭带路。”月舒尘说完,便伸出右臂,示意让柳惜昭带路。
月家兄妹二人跟着柳惜昭的脚步,大约过了不到半柱香就到了。
“小生家徒四壁,让月兄和舒窈妹妹见笑了。”柳惜昭将月家兄妹领进屋里后,有些羞愧的说道。
“很温馨,很干净,很好。”月舒窈温声道。
“斯是陋室,惟惜昭德馨。”月舒尘一本正经的说道。
“哈哈哈。”月舒窈听言不禁笑了,而后正了正神色道,“哥哥说的对,惜昭莫要猥自狂屈。”
“多谢月兄和舒窈妹妹的安慰,小生受教了。”
柳惜昭说完又道了句稍等片刻,便去门外的井里提水上来,将原本就干净的碗又洗了十多遍,才将碗拿进屋里去。
月舒窈看着柳惜昭被冻的通红双手,以及因为泡在水里很久而导致起皱发白的手指,心下感动。
她抬眸看了眼身旁的月舒尘,见他也在盯着柳惜昭的双手,眉头微锁,似是在想什么。
“惜昭来看看这个,猜猜是什么?”月舒窈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紫檀方盒放在桌前,对柳惜昭眨了眨眼睛,说道。
“此木盒乃是上等紫檀木所做,光是这盒子就值钱,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更加珍贵。”柳惜昭微打量了一下桌上的方盒,又接着说道,“上次诗会的奖赏是紫毫笔和洞庭碧螺春,小生猜是那支紫毫笔。”
“惜昭聪明。”月舒窈夸赞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还望惜昭务必收下。”
怕柳惜昭不收,月舒窈将它朝柳惜昭的方向推去。
“这,太贵重了。小生受不起。”柳惜昭立马将那方盒朝月舒窈的方向推回去。
“礼在意,不在价。”
“何况这支笔在我这里,实在是辱没了它,一支好笔应当要有个能懂它的执笔人。这就当我提前给你中榜的礼了,若柳兄在推辞下去,我就走了。”月舒窈故作生气道。
“诶,舒窈妹妹为何断定我能中榜?”
“我送了这支笔给月兄,月兄就一定能中榜,就算没中榜,那也是那支笔的错。”月舒窈边说边将那方盒朝柳惜昭方向推回去。
“那这支笔也太可怜了。”
“哈哈哈。”月舒窈不禁笑了。
“为了不让它可怜,惜昭你要加油。”月舒尘在旁打气道。
“来,喝酒。”月舒尘豪气说完,便将酒盖掀开。
随着月舒尘这一掀,顿时酒香四溢,空气中似乎还带有淡淡桃花的味道。
“这酒可是桃花酒?”柳惜昭惊奇的问道。
“惜昭嗅觉真好。”月舒窈赞叹道。
“舒窈妹妹是说小生像狗吧。”
“这可是惜昭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哦。”月舒窈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月舒尘一边听着他们两个的谈话,一边为他们倒酒,不禁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