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无功而返,张翕倒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在酒楼中摆下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你哪里来的钱?”花月问他。
张翕心里苦,但又不得不说实话:“是酒仙、食仙为之前的误会,特意为之,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哈哈哈哈……请!”
“请!”
甫一落座,热情的酒仙被也坐了下来,灌一口酒,说一句话:“听说,你们去了巍峩岌嶪山?”
“正是,我等去寻那一方神石……”
酒仙闷了一口酒:“补天的神石?”
“你知道?”
“不知道,我只是听说,女娲有补天时,落了很多石头……”
“在哪儿?”
酒仙指着远方,说:“就在巍峩岌嶪山,这山便是用石粉堆成的。”
“可我看这山石,并没什么特别啊。”昊王说。
酒仙摆摆手:“当然普通啊,天庭自从置之不理后,这些石头也没了光芒万丈。”
花月趁他放下酒壶,一把夺了过来:“你这老头,怎么不早说?害我们在巍峩岌嶪山找半天,差点着了负天鳌的道。”
酒仙满腹委屈:“你们又没问我。”
“你这老头,混在人群中,我们要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现如今却狡辩起来,真是的,这酒便不给你了!”
“你不给我……我……”酒仙口不能言了,趴在桌上,打起呼噜,花月吃惊地问:“怎么了?”
“他是酒做的,没了酒,便一刻不能活命!”
“快给他灌上!”
花月悻悻地把酒壶递了过去,食仙用筷子蘸了点酒,抹在他嘴上,酒仙很快便苏醒。张翕见了,无限感伤,热泪盈眶,别人不理解,几个仙灵心知肚明,向酒仙解释:“他这是睹物思情啊……”
张翕说起来:“我想起了黑昱,他也爱喝酒,只是他如今,已经与我融为一体。”
“那你也能喝酒喽?”酒仙把酒壶推到张翕身前,显然还没明白这事,“喝下去,他便重新回来了。”
张翕一听,仰头一口饮尽。“哎,你给我留点……”酒仙夺过壶来,昂着脖子,抖了半天,就只残存了一两滴,喝得完全不尽兴:“算了,这饭不吃了,我得回去了……”他扭头笑笑,“回去喝酒。”
“又是一个酒痴!”
玉盘珍馐,让人大快朵颐,昊王偶然发问:“刚刚听你们说,这巍峩岌嶪山全是神石所做,难不成要把整座山都搬来?”
“这倒不用……”
谈笑间,鲲京的仙人慢慢打开话匣,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当年女娲娘娘补天之石,淬炼出的石渣,洒落海中央,日久天长,堆一座雄伟的山峰……”
食仙看了一眼众人,接着说:“哦,就是那座巍峩岌嶪山,我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找神石?”
“听说……”
“听说神石可以铸剑,杀了负天鳌!”昊王抢过话头,对食仙言道,可食仙却嗤之以鼻:“这岂不是多此一举?要用神石杀魔王,倒不如把他引入山中,用石头砸,还方便些。”
这时候,仙灵们才恍然大悟,细嚼起来,这番话,是有道理,“这道理,我们怎么没想过?”花月笑起自己的愚蠢,但她还是不信观风会到死还信口雌黄,正好,鲲京的仙都在,便问起他们来:“你们认识观风吗?”
所有的仙,都摇摇头,花月急了:“就是那个自称云仙的人?”
“哦……”这时人群中才有了回音,“就是那个油嘴滑舌的人啊,这人不可信,总是谎话连篇。”
“他临死前所说,我想不可能掺假……”
“错了……”鲲京众仙都七嘴八舌地说:“有次我揍他,都差点把他打死,还是拒不承认是他偷了我的东西,结果正好掉了出来。”
张翕扑哧一笑:“这个家伙,真是死不悔改。”
“那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花月心中依然不明白,当时的观风,不像是谎话。食仙收了碗碟,说:“观风这个人,说话不能全信,他所说的神石一事,我想定是神石中藏着什么东西,能够消除负天鳌……”
“是什么东西?”昊王问他,食仙摇摇头,“谁知道他想说什么!”
“那请上仙探问一番,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让负天鳌如此忌惮。”
一群仙子嗫嚅不言,想必有些知道,有些故意隐瞒,显然,对于这些初来乍到的仙灵,他们还怀有戒心。最好的办法,神仙们不好说,最好的办法,只有离开这地方。
昊王看着眼前的诸仙,心中已经分明,待所有人走后,昊王才起身离去,花月察觉一丝异样。他喊一声,昊王没听,依然跟着走。“昊王,你到哪里去?”昊王朝她黑着脸,龇起牙齿,顺手一推花月,把她逼倒在地。
蒲牢默默扶起花月,看昊王眼神,悄悄朝花月使眼色:“你看他的眼,似乎入魔了。”
花月仔细瞧了瞧,点点头,一步一步跟紧跟着他。昊王扭头过来,发起狠来:“离我远点!”他一掌一掌砍下,花月吓傻了,流泪了,昊王不依一饶,一拳击中花月,她飞落云中,一口一口吐出鲜血。蒲牢怒不可遏,推一把昊王:“你醒醒,这可是花月呀。”昊王一听蒲牢的声音,心里更加恼怒,蹬他一脚,又冲他一拳。“不可饶恕!”蒲牢吼一声,同他打成一团,隔老远送客的风雪、张翕,也赶紧冲上前来,一面劝架,一面对出力。
可是昊王,时而露出晦王的脸,时而又露出本来面目,说话时发出的沙哑的声,又像是负天鳌。一刹那的工夫,白云翻涌,黑风阵阵刮来,是负天鳌的触角,击倒了一群仙灵。
昊王趁机逃脱,消失得无影无踪,仙灵们在云雾中喊来喊去,就是没有他的身影,也没有他的回音,可没曾想,他已经幻化成一阵幽风,钻入一户仙人住处,在其中蛰伏待机,等着知道实情的仙人回来。
“巍峩岌嶪山中到底藏着什么?连负天鳌都无可奈何?”
“我……我……不知……道……”
昊王二话不说,一拳取了他的性命,又踢下他的头颅,提到另一家人中。问起同样的话,得同样的结局。然而他始终得不到详情,整个事情更加扑朔迷离,他必须得想一条妙计,从知情人中套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