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我蟋蟀大将军一拳!”“你当我的蜻蜓元帅是吃素的吗?”
小七和小八玩的开心,甚至给每个草编的小昆虫都起了名字。
不过,这在宴文然看来就有些无聊了。这阳光太好,又没什么风,她忍不住打起瞌睡。
“咦?皇兄怎么睡啦?皇兄?”小八颠颠地蹦跶过来,伸手想碰碰宴文然:“皇兄!看我的蜻蜓元帅呀!”
白璟伸手挡住了小八的触碰,笑道:“嘘……让他睡,我们悄悄地玩。”
“可是,我想要皇兄看看我的蜻蜓元帅……”小八瘪瘪嘴,有点委委屈屈的。
“孤没睡,孤就闭一会儿眼睛。”宴文然略显无奈地睁开眼睛,心道哄孩子真是太难了。
还有,白璟真是个哄孩子的好料子。
宴文然醒了,小八满意了,继续抓着草蜻蜓去跟他的七哥玩儿。宴文然在一旁努力睁大眼睛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偷偷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秋风吹过,寒凉之意乍起。
小八吵着冷了要回去,白璟便打算差人送这两个孩子回去。只是……不知为何,太子殿下却一动不动,既没说什么也不做什么,仿佛对此无动于衷。
这是怎么了?白璟仔细看了一眼,却发现,一只胳膊拄在椅子扶手上的太子殿下,虽然腰板挺得蛮直,坐的蛮端正,眼睛却是闭着的。
白璟哑然失笑。
小七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小声嘀咕道:“皇兄怎么又偷偷睡了?”
“好了,我先叫人送你们回去。”白璟笑道:“乖乖听话,别乱跑,嗯?”
……
“!”
宴文然睡得正香,忽然被惊醒了过来!
好像有人抄着她的膝弯,把她打横抱起来了!
几乎要下意识地跳起来!只是,她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生生止住了动作。
“嗯?怎么这么轻?也没见他不吃饭啊?”
是白璟的声音。
这时候睁眼一定很尴尬,尤其她居然还被太子妃这么打横抱起来了。想不到这太子妃劲儿倒不小……想了想,宴文然决定继续装睡。
一路上仿佛没遇见什么宫女,没听到什么“请安”之类的声音。宴文然庆幸地松了口气。本来她这宫里使唤的人也少,白璟还时不时使轻功跳一下,应该是在刻意避开别人。
……
白璟一路绕过众人,轻手轻脚地带着宴文然回到锦华殿。宴文然只觉得自己被放在床上,迅速支棱起耳朵。
听到房门“吱嘎”一声响,随后好一会儿都再没有什么声音。
难道太子妃走了?
她决定悄悄睁眼看看。
谁知,才刚刚把眼睛掀开一条缝,便对上白璟的一双眼。
“呦,殿下醒过来了?”
想来装睡是装不下去了,宴文然咳了一声,坐起身,假装是刚刚才醒的:“孤怎么回来的?”
白璟做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殿下不是自己走回来的吗?我观殿下睡着睡着,忽然起身就往回走,可把臣妾吓了一跳呢!”
“……”我信你个鬼。宴文然翻了个白眼。
白璟扬了扬嘴角,说要去给宴文然端点东西过来吃。宴文然点点头,随手抄过之前摆在床上的话本来看。
白璟走出门后,神色却有些疑惑。
“小姐,怎么了?”采薇走上前来问道。
“……无妨,去端些吃的来吧。”白璟说完,顿了顿:“你知道有什么助眠的……算了,下去吧。”
“?”采薇面带茫然地离开。
白璟后天看了一眼关好的房门。
就这几天的情形来看,太子殿下,真的不是一般的警惕。
之前睡觉就是一直等他“睡着了”再上床,他还以为……太子殿下是防着他。
确实应该防着他不假,毕竟新婚之夜出了点小意外……咳。
不过,现在看来,却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他自认刚刚把宴文然抱起来,用了极轻的力气。宴文然睡得昏昏沉沉,应该是不会醒的。
可,太子殿下就是醒了。他刚刚把她抱起来,就发现怀里的人轻颤一下,呼吸忽然乱了些,显然是醒了。
之前那一路,估计是在装睡。
他刚刚故意关一下门不动,果然宴文然以为“没人”就睁开眼了。
这……究竟是睡得浅还是警惕心太高呢?
白璟眨眨眼睛,陷入了深思。
……
锦华殿里里外外都挂着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床帏挂着的小铃铛在书上投下来一片影子,宴文然觉得实在有些碍眼,一挪位置却又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发出“叮叮当当”的一片响动。
实在太闹了。
她伸出手,随手摘了床头的两个小铃铛,却又停下来了。
好像……太子妃蛮喜欢的。
纠结了一会儿,她便只把低一些的小铃铛摘掉了。高一些的铃铛平时应该碰不到,除非使劲摇晃床,不然应该不会响。
高一些的就不摘了。她想。
只是……啧,这太子妃的审美,是该好好提升提升了。
“殿下。”房门外忽然有人扣了扣房门。
宴文然放下书,从床上下来,理了理衣襟,走到桌边坐下:“进。”
门被轻轻打开,进来的人一身黑色夜行服,衣角处还绣着一个小小的银色十字。
这是她的暗卫。
暗卫走到近前,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他单膝跪下,低着头。脸上以黑布蒙着,小声说起话来有些沉闷闷的。
“殿下,您派属下查的刺杀一事有眉目了。那些行刺之人,皆是来路干净的太监,甚至有几人尚有亲人在世,头段时间,不知何人曾悄悄接济过他们,现在那几个太监的亲人也早已搬家。”
宴文然皱了皱眉,道:“你继续说。”
“是。通过调查,那些人都是没有内力之人,通过肌肉松弛程度看来,也不曾习武。
审案之人皆以为他们是含药自杀。只是,属下看来,他们中毒之余,似乎还有些中蛊的痕迹。”
“没有内力,中了蛊……”这一句话信息量有些大,宴文然皱眉道:“这怎么可能……你确定他们中了蛊?”
“是。属下以前曾见过被下蛊之人的症状。”暗卫冷静的声音似乎有了些起伏:“属下以前……便是生活在仄荒与吾国交界的那一带。而属下的父母……也因蛊毒而死。属下儿时曾仔细研究过他们的蛊。若有蛊虫曾进入人体中,会留下些细微的痕迹。因此属下应该……不会认错。”
宴文然沉默了一下,道:“辛苦你了。”
暗卫的声音又回到了最初的古井无波:“是。”说罢,微微行礼,转身几步便消失在外面。
“仄荒……”宴文然陷入沉思。
“那几人没有内力?怎么可能……”她摇摇头,却突然生出了一个令她心生寒意的想法:
仄荒的蛊变幻莫测,是否会有某种蛊……可以操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