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三字一出,宴文然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感觉像是被自家媳妇维护了……不对,白璟就是自己媳妇……
白璟偏头,见宴文然微垂着头,只当她要面子不愿意,便在她耳边悄声劝道:“殿下,你且先下去。这个侍女有古怪,你会吃亏的。臣妾知道怎么对付她,嗯?”语气中,带着些诱哄的意味。
宴文然只觉得脸又烫了烫,想必脸上是红了一片。她轻咳一声:“有把握吗?”
她当然知道太子妃比她强多了,只是,还有点不放心。
“殿下瞧好便是了。”白璟笑着把她拉到桌子边去:“看臣妾怎么赢她。”说着,还俏皮地眨眨眼睛。
太子妃怎么越来越喜欢撒娇了……
不过,这玩笑般的话语,在这种时候,却意外地让人心安。
宴文然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桌子后落座。又偷偷给跟过来的暗卫打了手势,万一出点什么状况,直接就上!
“这……”吟风见状有些恼怒:“吟风只是想让太子殿下给吾开开眼界,太子妃这样……不太合适吧?”
白璟反应极快,只是眨了眨眼,不慌不忙地说道:“太子殿下习君子之道,不好与女子动手,比试起来难免束手束脚。倒不如我们两个女子来比试一场,更加公平些。”
吟风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最终只好不甘地咬了咬牙,让出了场地。
两人相互见礼,随后比试正式开始。
月弧的动作如其人一般轻盈,“叮铃”一声铃响,扯开几条深色绸带,朝着白璟抛去。那几条深色绸带仿佛忽然有了生命似的,从几个方向朝着白璟扑过去!
白璟忽然向旁边一退,身法快得让人看不清。
他看上去似乎还蛮游刃有余,笑道:“你怎么还使武器?”
月弧不答,冷哼一声,继续操纵着丝带追上去。丝带被内力带动着,偶尔扫过地面,居然就留下一条类似刀刻般的痕迹,看得人胆战心惊。几个回合下来,月弧皆主动出击,却每每被白璟躲过去。而白璟却也只是一直闪躲,并不还击。
宴文然看得着急,差点就要直接派暗卫上了,却被一旁的宴瑜制止。
“别慌。”宴瑜朝她对口型:“他没事。”
怎么四皇兄就这么相信白璟?宴文然盯着场中不断闪躲的人看。忽然,她看到月弧手中似乎多了一个什么东西,在灯光下一闪。
几乎就在同时,一直闪躲着的白璟忽然攻上,几乎看不清白璟出拳的方式。月弧向后一躲,险险避开。不曾想白璟动作如此利索,一击不成便忽然换招,出腿踢过去。月弧甚至连丝带都没来得及扯,生生挨了这一脚,踉跄着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输赢立见。
场中寂静片刻,皇帝哈哈一笑:“好。”当下就行了赏赐。白璟谢恩后回到座位坐下。
宴文然见白璟走过来,下意识地把她拉近了些。白璟有些得意地挑眉,任她拉着。
“怎么样?受伤没有?”刚才动作实在太快,宴文然有些没看清。
“当然没有。”白璟一笑:“殿下能帮我找个能装东西的物件吗?比如……盒子,瓶子什么的。”
宴文然在桌上看了一圈,把桌上精致的小酒盅打开,倒出里面的酒,递给白璟。
白璟接过酒盅,把右手攥着的东西迅速塞了进去,接着立刻扣上了盖子。
“什么东西?”宴文然悄声问道。
“一只蛊虫。”白璟勾起嘴角,看着场中的月弧:“从她那儿顺过来的……嘘,我们回去再说。”
“……”正直的太子殿下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从她那顺过来”这话,反应过来后,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东西用手拿着,没问题吧?”宴文然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白璟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觉得右手没知觉了,应该是中毒了。”
宴文然怔怔地看着白璟。
白璟严肃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忽然莞尔一笑:“殿下信了?我骗你的。”
那边,吟风已经把月弧扶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看。
她借着扶人的姿势,小声嘀咕了一句仄荒话,月弧也极快地回了一句什么,随后吟风幽蓝的眸子迅速瞥向这边。
旁人看来,估计是吟风在安慰什么。不过宴文然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听说她们养一只蛊虫出来很是费劲,刚刚叫她去比试,应该也是打着些“往晏清国太子身上下蛊”的意思。谁知这事儿不但被白璟搅和了,还被白璟把虫子顺了过来,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宴文然看着吟风不甘的眼神,不由觉得好笑。若是其他东西也就罢了,偏偏是这种东西,她们如何敢在殿上讨要?
不过,这吟风果真不太一般。只是朝这边瞟了两眼,便收回眼神,很快挑整好了情绪,挂上一如往常的微笑:“是我们输了,吟风佩服。”
吟风能说会道,直把永安帝哄得笑眯眯的,一直到宫宴散了,笑意也未减半分。一众臣子神色各异,想来这永安帝,怕不是真的会把她纳入后宫吧?
宴文然离座时,顺手又抄起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酒盅。白璟不明所以,宴文然正色道:“免得她们来问我们要。”
一句话,引得白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挑眉道:“哎呀,这可不得了。殿下居然被我带坏了!”
宴文然偷偷扬起嘴角,与白璟一同离开。
“太子殿下留步。”
一出宫门,果然遇见了堵在那里的吟风与月弧。
吟风上前屈膝行礼:“太子殿下,可否把东西还给我们?”
“什么东西?”宴文然面上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吟风微微蹙眉:“殿下何故明知故问?与我们小女子过不去?”
宴文然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呵,拿了你要用来陷害我的东西,你还来管我要?这是何理?
她一本正经地道:“公主可不要乱说,今日孤可是连靠近你们都没有,何来拿你们东西一说?”
月弧上前咬牙道:“太子妃之前与我比试时,拿走了我的的蛊虫。”
呦,居然真敢说出来。宴文然眯了眯眼:“蛊?你与孤的太子妃比试时,居然还用蛊?”她招了招手,大批东宫侍卫把二人团团包围。
“若是太子妃有什么好歹,孤便拿你试问。”宴文然冷冷地看着二人。她是正正经经被培养长大的太子殿下,虽然是做做样子,却仍具威慑力。
对面二人俱是一震,吟风迅速反应过来,瞪了一眼月弧,上前一步,泫然若泣:“殿下不知,那是本命蛊!吾族人每人都养着一只本命蛊,对人是完全无害的呀!”
“哦……”宴文然想,她们自然对仄荒的蛊术不了解,自然是任吟风怎么说怎么有理……只可惜,这一次是不能把她们抓起来了。不然若闹大了,势必要把蛊虫交出去验一验。若真是如她们所说,这一次反倒是自己理亏了。这女人不肯吃亏,事情闹开指不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
啧,错过了这次机会,指不定何时才能把这几个仄荒人抓起来。
宴文然挥挥手,让侍卫散开。她笑道:“哦,看来是孤误解了。”
说罢,拉着白璟便要走。
“太子殿下!”吟风急忙上前:“请把我们的蛊虫还给我们啊!”
宴文然想了想,偏头去看白璟:“你拿她们虫子了?”
白璟一脸无辜:“没拿呀。殿下想,当着那么多人面,臣妾有何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她的虫子?”
于是宴文然转过头,满脸正经严肃地回道:“你看,她没拿你们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