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出了长明轩,宁思远停步,转身面对着宁怀远说道:“你把那几个丫头给珞雅殿下送去,我去太子殿下那儿。”宁思远一脸凝重,眉宇结霜。
“怎么,我们不告知公主吗?刚刚主子明明吩咐过……”宁怀远到底没有宁思远心思细腻,一见行动与主子的吩咐不一致,就不假思索地立刻反驳道。
“你傻呀!主子的意思是,公主只需要知道赵氏用毒谋害四姑娘的消息,然后设法施救她。关于赵氏与凉州叛贼可能有联系的消息告知太子便是。何况,你忘了自己上次曲解主子话意,把那个废妃谋害皇后的消息递给公主,让公主手上多了百条人命,沾上血腥之后,太子和主子是怎样惩罚你的?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宁思远怒极,一边解释一边骂道。
宁怀远知道宁思远很少怒到暴躁,他是多么冷静多么镇定的一个人啊!只有遇到自己这么一个愚忠的笨蛋时,才会这般恨声训斥,高声怒骂。宁怀远还没笨到连宁思远那话中浓浓的关切爱护之意都听不出来!
宁怀远心道:“我很了解他,他有多么爱护我,就会骂的有多么狠。像刚刚我那么精彩的推理,全靠思远这么多年来的慢慢教授和演练。”宁怀远低下头,应声道:“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会记得的!”
“下次吗?真希望你能更快地成长起来。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主子,日后就靠你来协助他了。我相信你可以的,对吗?”宁思远在心中叹道。他比主子更希望怀远能够接替自己的位置,虽然主子可能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因为主子一个人就可以做到所有的事情,他们不过是跑跑腿罢了。但这样,他至少可以安心的离开,了无牵挂。
“思远,你不要生气啦,我真的记住了!这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第三次了!”宁怀远信誓旦旦地说道。
宁怀远总是被宁思远挑衅到,然后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斗得不亦乐乎。时间一长,宁梓佟也知道这两个人的秉性,便由着他们去了。毕竟,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管得着么!
别看两个人经常拌嘴打架,但是吵归吵,打归打,两个人终究都只是被宁梓佟收养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他们在血缘上虽不是亲兄弟,但是在感情上却胜似亲兄弟,甚至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这份真挚的情谊,比普通的兄弟情更加纯粹。此时,宁怀远见宁思远沉默着,一言不发,尽管灯光模糊,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知道他的神情必然是悲伤的。宁怀远只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表现令他失望了,就连忙向他保证道。也许连怀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究竟有多依赖并且在意着思远的情绪。
“没事,你记住便好,我什么时候真的生过你的气呢?你也知道,我这几天日夜不眠的在外办事,有些乏累了而已,以后,说不定咱俩真的会换换呢,你不是一直想替代我吗?”他时日不多这件事连主子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直白地告诉怀远呢,这么委婉的说辞,宁怀远这个大笨蛋一定猜不到、也看不透这话中,暗含的告别之意。
果真,宁怀远闻言并未多想,只是嘲讽道:“这才几天啊,你究竟还行不行了!看来,你的位置迟早是我的了,我一定会超过你的!你等着看吧。”他说完,就头也不回,满心欢喜,一脸兴奋的去找珞雅公主了。
“但愿,我能等到那一天,阿怀。”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宁思远心里极为难受,可他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啊!宁思远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的去往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