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诊所第一天开业，张子凡应该是要请大家一起聚餐的，不过周日是石晓雅的生日，两件事情正好并做一件。

下班后，张子凡邀请杨婷婷共进晚餐。

嗯，地点就是浪漫温馨且低调奢华的胖婶馄饨店。

“大老板就请我吃抄手啊？”

嘴里虽然这么说，不过杨婷婷嘴角挂着好几粒芝麻，吃得可香了。

张子凡白了她一眼，“以前读书那会儿，咱们都是吃S县的，现在升级到了馄饨店，这可是巨大的进步啊！”

杨婷婷含含糊糊的道：“那倒是，这家店的抄手确实香，就是辣椒油淡了点。”

张子凡摇了摇头，这位川妹子的口味自己是改不过来了。

就连馄饨，她都要固执地称呼为抄手。

馄饨和抄手明明是两种食物好不好！

不过众所周知，讨论食物口味，比如说豆腐脑和粽子的咸甜，这是一个容易割袍断义的话题。

情商勉强在线的张子凡自然不会去争论这个，他转移话题，问道：“你第一天在门诊部上班，感觉怎么样？”

“嗯……”

杨婷婷挠了挠头，道：“说实话，比想象中的简单，主要是师兄你照着我，没有太多杂七杂的工作指标。”

“嗯，本身儿科就是不能赚钱的科室，你只要管治病的事情就可以了。”张子凡点了点头。

在中国，要问哪个科室最苦，哪个科室人才流失最严重，那肯定是儿科了。

口腔科好歹还有个“金眼银牙”的说法，儿科可是号称“前世作恶，今生儿科”的。

孩子是家长心中的宝贝，这话不错。

但个别素质不高的患者，因为子女受到一点点小委屈，比如输液没有“一针见血”什么的，动辄打骂儿科医护人员的事情屡见不鲜。

而且由于中国医疗的普惠性，儿科虽然治疗麻烦，患儿哭闹不配合，但是收费是很便宜的。

这一点就和口腔科很不一样。

由于口腔修复方面的治疗，很多都带有提高生活品质的意义，因此这方面的收费比较灵活。

比如种植牙，选择好的种植系统，总费用会在每牙两万以上。

有钱，你可以选择花几十万全口种植，没钱，你就老老实实佩戴活动假牙，也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要。

但是儿科不一样，保障每个孩子的健康，是人类最起码的道德基础，如果儿科收费也水涨船高，那么就是在伤害穷人家的孩子。

所以张子凡一早就做好了打算，亏本办这个儿科。

外科、口腔科、化验室、特检科，这些才是真正盈利的科室，这也与国家医改的大方向，废除以药养医的思路不谋而合。

……

吃完晚饭，与杨婷婷告别，张子凡回到了住所。

“这是？”

在屋子门口，张子凡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

将它捡起，里面是一只漂亮的蝴蝶标本。

走下楼，吕大姐正在收拾碗筷，见张子凡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道：“肯定是小南那丫头送你的，她从小喜欢摆弄这些东西。”

张子凡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小房间。

随着六月越来越近，小姑娘已经处于心无旁骛的闭关状态。

或许就是担心分心吧，所以才没有当面把礼物送给自己。

张子凡知道柳小南喜欢研究昆虫，甚至饲养了一窝收获蚁作为宠物，不过他还真不知道，小姑娘有一双巧手，能制作出这么完美的标本。

“有了这双手，小南一定是名好医生！”张子凡笑着说道。

“女孩子做手术大夫不合适，她能在门诊呆呆我就很满意了。”吕大姐摇头道。

吕大姐倒是不担心小南能不能考上医科。

毕竟由于前几年层出不穷的杀医伤医案件，医学专业的分数这几年都在下行，而自家女儿成绩相当好，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还有加分，考上S大医学系的把握还是挺大的。

张子凡笑着道：“内科医生也要去病房的，而且有些内科医生，比如呼吸内科医生，可没有大姐你想的这么安逸……”

……

接下来几天，门诊部的发展果然如郭爱凤老医生的预言一样，病人逐渐增多。

尤其是许多周边的老年病、慢性病患者，都选择来浩然门诊部复诊配药。

张子凡本身就是外科系统出身，普外科与颌面外科，很多时候只不过是发病部位不同，但治疗方法全都大同小异。

比如说之前那个痈症的患者，如果病灶长在颌面部，那就是颌面外科负责了。

不过在周五这天，张子凡接到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李景旺是一名外来务工人员，从事装修行业。

与S市本地人不同，他没有医保，因此平日里有了大毛小病，基本都是忍忍就算过去了。

不过这一次旧伤复发过了一个多月都不见好转，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上工了，所以才不得不治疗。

李景旺也是听业主说起，和睦社区边上的浩然门诊部技术不错，价格也不贵，所以才跑来试试运气。

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做什么治疗，一定要先问清楚价格，如果太贵就立刻离开，反正以自己的体型，也不大可能有人会阻拦。

当他来到浩然门诊部的时候，觉得事情不简单。

系统出品的建筑当然不会很寒酸，虽然只是初级建筑，但从外观来说，依然显得简洁大气。

这与李景旺脑海中设想的“小门诊部”有点差别，让他心生退意。

不过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李景旺还是推门走进了门诊部。

一看前台的小护士，李景旺心又凉了一截，这么俊的女娃，收费肯定不便宜啊！

今天在前台值班的又是宁静，她看到走进来一个人高马大，身着深工衣，一脸凶相的男人，微微有点害怕。

不过按照石晓雅护士长的要求，她还是微笑道：“请问要挂号吗？”

李景旺硬着头皮说道：“我脚脖子坏了，应该挂什么科？是外科吗？”

宁静点点头，道：“没错，是外科，您有医保卡或者身份证吗？”

“我没买医保，只有身份证！”说着，李景旺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按照宁静的询问，李景旺一一将姓名、年龄、籍贯、地址、手机号码等信息报给了她。

不多时，宁静便将一本崭新的病历本交给了李景旺，“一共六块钱。”

“多少？”

李景旺愣了愣。

“挂号费五块钱，病历本工本费一块钱，一共六块钱。”宁静解释道。

“哦，好的！”

李景旺松了口气，这价格不贵啊！

他记得在老家镇上的医院，挂号费是三块钱，本来以为在S市怎么也得二三十，没想到就贵了两块钱。

“您从过道往前走到底，第一间就是外科诊室。”宁静再次细心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