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小心地看向相羽,见他脸上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看起来反倒是很欣慰饺子的纯洁表现,
“好孩子,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被人发明出来时是用来治病的,结果最后却变成了要命的毒药!”
“那玩意本来是一种用来辅助治疗焦虑病人的药片,结果被各路‘人才’发挥到极致,提炼出来一种可以让人短暂昏迷失忆的东西,按纯度的多少,再被人们按上各种土得掉渣的名字……”
一阵寒意从饺子的后背泛起,
“昏迷就够吓人的了?还失忆?相医生,你确定这东西真这么厉害?我怎么……我怎么听着这么瘆得慌呢?”
“出息啊!还知道瘆得慌!你以为武侠小说里说的失忆,都是作者编出来烘托气氛的?知道什么叫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相羽又不好好说话了,饺子终于知趣的闭上嘴。
暮雪早就发现,时隔这么多年,每次提到这鬼东西,小雨还是控制不住情绪,要么严肃的过头,要不就满肚子妖火。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相羽一眼,心里的疑惑实在太多,
“可是……相羽,那个人是怎么知道蔡学姐一定会喝水?在她喝水之前,难道完全没有提防身边的人吗?”
相羽:“……”
他眸瞳的颜色偏深,认真盯着人看的时候,像坠入暗处的深渊,让人害怕却又移不开眼睛。
现在他看向暮雪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某种赞许和偏爱,让一旁坐着的的饺子觉得自己就是个憨逼!
相羽忍不住勾起嘴角,
“姑娘,你要是再这么优秀下去,我怕自己等不到你毕业,就要去学校里边抢人了!”
明知道这就是句玩笑话,暮雪还是羞成了一张大红脸,饺子默默闭上眼表示没脸看,耳朵还在尽职尽责,一字不落地听那臭不要脸的家伙说话,
“警察叔叔们在接到这个案子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有人才忍不住联系我,想听听如果站在受害人的角度上,会有什么分析结果?”
“所以……”饺子半天没听见下文,心里实在憋得难受,
“所以相医生你到底分析出什么来没有?”
“没有,”
相大少爷否认的大言不惭,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我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得到,无外乎对方和受害人关系很亲密,或是闺蜜或是男友,或者是其他足以让她信任的人。”
“对方很了解她每天的作息习惯,故意在她落单时,以某种借口把她带到了比较僻静的地方商量事情,目前不排除还有其他同伙。”
“其实想骗一个人喝水有很多种方法,比如闺蜜之间分享比较变态口味的零食……而那位蔡欣怡同学,每天下午都有锻炼身体的好习惯,对方也可能只是冒险赌了一次,如果不成,再采用其他强制方法,当然那样也会更危险的多!”
暮雪皱起小眉头沉思,看得相羽心里痒痒的,想从她脸上掐一把,偏偏自己还得端着一本正经,听小雪低头说话:
“这么说,水杯要么是提前被人动过手脚,要么就是在商量事情时,对方很自然的替她拧开水杯,迅速把药扔了进去?”
“是……”
相大少爷那张小白脸上,简直要写满“欣赏”两个大字,放都放不下,溢的到处都是。
被两人虐惨了的饺子,面上实在挂不住,
“为啥老大说出这些之前,他自己什么都没想到?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暮雪没空理会两人脸上的变化,她心里的疑惑一个接着一个。
“水壶上就没有指纹吗?他来不及带走作案工具,难道提前戴着手套?如果是一个男生,突然平白无故戴起着手套来,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如果是女生,那有没有可能,对方之前一直就有出门时戴手套的习惯?”
“对,这个思路是对的。”
相羽直接坐直了身体,
“所以他们最近的工作量有点大,和蔡欣怡同学平时关系很好的几个人,冬天有戴手套习惯的人只有三个人,现在看来,这三个人身上应该都没有明显可疑的反常之处,所以他们还在继续排查!”
“哦~”暮雪这小脑袋一旦飞转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对了,我想起来了,饺子和我说过,蔡学姐身边有个爱造谣的大嘴巴,不知对她说了什么恶心人的话,才让她气急败坏的跑来找我理论,据说这件事和还那个什么杨老师有关。”
“嗯?”相羽十分意外的扬起眉毛,
“杨老师?就那个临时给大一代课的老师?张家硕,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啊?”正处于颓废状态的饺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噢!咳咳,我那天不是陪着学姐多聊了会儿吗?这些话都是学姐亲口告诉我的,至于是谁和她说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暮雪敏锐的觉察到,相羽的思绪已经飘远了,就在这时,他白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明明听上去很悦耳的铃声,现在吓得饺子捂住胸口,满脸惊悚。
等他反映过自己又丢了人时,相医生已经接通电话,声音放得很低,
“喂……嗯……知道了,正好我这儿也有个事儿要和你说,有人提供线索,说蔡欣怡和大三的杨老师的关系很好,要不要去调查一下?”
电话里的声音比昨天更沙哑了,像一头扎进沙哈拉沙漠里的老骆驼,连着好几天都没找到绿洲,
“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我身边的金牌猎人提供的。”
饺子闻言身形一凛,突然扬眉吐气起来。
真正被夸赞的那位,却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又心虚的低下头。
能在私家侦探行业里得到金牌猎人头衔的人,除了专业能力一流之外,职业道德水平标准才更是高到令人“发指”!
得是那种可以扛得住辣椒水老虎凳级别的才行。
暮雪自问自己没有这种思想觉悟。
饺子好不容易盼着对方挂了电话,又不长记性的凑过去,
“相医生,
查到新线索了?”
“嗯,”今天大少爷格外开恩,有问必答,
“待会我下班后,还得回工作室一趟,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儿,也跟着一起来。”
“行啊!”饺子有点迫不及待,“我反正闲着没事儿,老大,您说句话?”
暮雪扭头看了一眼游戏室,“那我先把妞妞送回胖子哥那儿。”
这明显是答应了,饺子紧张时就爱没话找话,
“唉,要说这蔡学姐的心也真是太大了,自己水杯被人放了的东西都不知道?那玩意能一点味儿都没有?”
“没有,”
相医生冷不丁接过话去,
“无色无味,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