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建筑结构最稳定?
人类社会金字塔给了最好的答案,站在塔尖上的人总觉得随时可以践踏睥睨一切,很少有人总是提醒自己,越是高处摔的越惨……
在横跨海洋的南半球,繁华如昔的华尔街高楼里,有人像雕塑一样盯着几份电子邮件,
忽然,他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对着身边的暗影说道:
“和刘老板说,不用做的太明显,把喂养者先扔了,舵手自己会闭嘴!”
“遵命,先生!”黑色影子快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雕塑一般的男子转了一圈座椅,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向阴暗天空,
这世界上任何地方都会有两种人,
一种是打发点钱就可以被收买的垃圾,另一种是不管你怎么收买也不会臣服的人。
他轻轻摇了摇头,想起陆世雄来还是觉得十分遗憾,
“病了这么多年,生命力果然足够够顽强!”
“手下的垃圾们用起来让人厌恶嫌弃,可那些硬骨头除了胁迫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方法可以为己所用,就算是真的被胁迫老实了,还得担心他们随时反噬自己,所以,尘归尘,土归土,永远不要考虑和他们打交道,只有杨海峰那个蠢货,才简直是不可救药!”
……
当天下午,被遗弃的黑珍珠突然发病,翻着白眼抽搐发抖,被送到医院时抢救无效死亡,鉴于他家里并没有其他亲人,尸检报告刚一出来,人就被装在袋子里拉走了,
像一棵食人树上掉落的一粒尘埃,没有半点声响……
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做灯花的杨海峰,忽然觉得后背被阴影笼罩着有些发冷,这时一个年轻狱警在他耳边冷冷地说了句话,
“喂养者死了!”
说话人像是正在享受某种把所有人当傻子,“暗中得逞”的一种快感。
眼看杨海峰面无表情地保持着自己的坐姿,气息明显粗重了几分,放在桌上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僵在了座位上……
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承诺”这两个字。
他明明早就知道,如果某天自己一旦失手,从此在组织里就是个随时可以扔掉的废物。
可如今站在死神对面跳贴面舞的感觉,还是让他瞬间跌入无限的恐惧深渊里。
杨海峰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狱警,那是很玩世不恭的一张普通脸,放在哪里都不足以让人记住,他突然找回了一分自信,
“这世上贪慕虚荣的傻子和人渣们本来就该死!”
杨海峰那颗带着上帝光环的心突然之间就完全复苏了,他轻轻点头对心里的人渣说道:
“我有话要交代,能不能让我见见那天抓捕我的那个小实习生……”
对方明显愕然了一下,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人,竟然就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
相羽接到电话时,刚刚陪着小雪来到夏医生的诊室门外,听了对方的要求后神色漠然的回道:
“嗯,好的,我知道了。”
暮雪回头好奇的看小雨,
“是王哥的电话?那边有新情况?”
相羽扶了一下眼睛,
“不是,是他们队里的人打过来的,那颗叫黑珍珠的家伙今天早上死了,杨海峰可能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儿,突然要交代,点名让我过去。”
“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是不是那个……不合规矩?就说我是你的助手,可以吗?”
暮雪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相羽弯起眼睛看着她,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十分违和不谙世事的天真,
“说是助手的话,可以找队长特批,不过以后不能反悔,将来毕业了,不能选别的行业,只能到我这里来,将来还不能跳槽!”
小雪眼睛睁大看过来的时候,像动漫里无辜的小姑娘,就是小嘴不怎么好惹,
“谁家公司的合同里也没有这么订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老板?”
这种轻松愉快的对话,让相羽瞬间恢复了小狐狸的模样,甚至觉得就算是没有夏医生帮忙,只要自己每天陪着小雪,总有一天她会对自己彻底敞开心扉。
可是不行,现在他要去见的人,最好永远也不会在小雪眼前……
相羽试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很轻的动作,但他还是从指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整个人不知所措的想要抵抗,
于是肩膀上的狐狸爪子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满脸宠溺的拒绝了她的要求,
“我可不只是想当你的老板,小雪,好好呆在夏医生这儿,今天来这儿只是初步了解一下治疗过程,你们多聊一聊,一会儿我过来接你,明天正式治疗的时候,我还陪着你。”
暮雪眼角微挑,破天荒觉得心尖儿空跳了两下,
“完了完了,我这是怎么了?脸红心跳,就差胡言乱语了!是我想多了吗?不行不行,这可是小雨,是你被人家扔出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暮雪啊暮雪,你可真能得寸进尺,你忘了当年都发生过什么吗?不能对人家有非分之想,朋友就很好,对,千万要稳住,这要是误会了,今后你就没这么好的朋友了!”
她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搓了两把,不知道这样的她在相羽心里可爱的要命,就听她像个蚊子似的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找夏医生,你路上慢一点开车。”
这种老夫老妻式的嘱咐,让相羽心底像泡开了的嫩茶叶,突然多了几分慵懒惬意,
“好,夏医生今天只预约了你一个人,所有的时间都归你,哪儿都不去,等我过来接你,到时候和回去和小虎一起吃晚饭。”
“……”陆小虎这个神奇的名字,让暮雪瞬间恢复了冷静的理智,想想这两天他和胖子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研究菜谱的样子,她就彻底无话可说了。
……
半个小时后,相羽大步流星走进审讯室,这让平时见过他的人微微讶异,要知道这孩子从前谦逊温和,好像什么事儿都不紧不慢。
杨海峰再次见到相羽,
发现自己这两天贫瘠的精神世界里,想的几乎全部都是他和那个臭丫头。
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战场上的对手都会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要是这世界上都是些白痴傻子,那该是多么的无聊?
相羽刚一坐下来就发现了对方神色上的变化,心里默默感叹,
“果然这里才是他的窝,这王八蛋看上去居然比前两天气色好?”
他交叉起修长手指,看样子就知道这混蛋没安半点好心,嘴角泛起一个揶揄的笑容问他,
“不知道您这么大张旗鼓地折腾,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最好一次都放出来,不要浪费你在在大牢里的宝贵时间!”
杨海峰正襟危坐,压低了声音,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但必须有人保证我母亲的人身安全,因为你们局里现在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