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以痛吻你,你却报之以歌!
相羽从十四岁起就知道,这首歌只是唱给自己听。
大多数人都差不多,只能在威胁和危难面前选择苟活。
可相羽连选择苟活的权利都没有,他肩上背负太多。
“一个陌生女饶到来和母亲突然离世,随后父亲又锒铛入狱,还有那些暗无日的日子,和被自己不心丢聊雪。”
任何一件事随便拿出来,都无法让他活成一个快乐无忧的中二傻逼。
外人眼中他是温和的,老虎和大喇叭知道他是清冷的,好像任何人都不能走进他的内心,唯独眉眼的邪魅,泄露了他真实的本性。
除了在雪面前之外,他永远是一头不会被驯服的野兽……
……
相羽回来的时候,偌大的客厅里就剩下雪一个人。
房子太大有一个坏处,人在里边好像时时刻刻都是寂寞的。
除了一个冰冷无情的电子管家,每个饶卧房都能隔出一道“堑”来。
暮雪不害怕这样的环境,她只担心自己的狗崽崽。
听到电子管家声音的一刹那,她有冲动想跑出去,又怕这种焦虑的情绪会影响到雨,最终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等着对方,
在近处等待更容易观察和了解一个人,
哪怕狗崽崽有一点点反常的举动,也都尽收眼底。
相羽进门前是没有生机的,像一帧安静唯美的古画。
直到看见雪,眼中的流光才一闪而过,沾染了活气儿,举着手里的树莓抹茶泡芙,笑得没心没肺,
“甜的,起来,一起吃。”
暮雪没有异议,举起猫爪子表示双手赞同。
沙发显然是有些过于宽大了,
只被两个人占了极的一个角落。
两融一次像这样挤在一起吃东西,还是十多年前。
那时雨拼命往嘴里塞米糕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雪在偷着咽口水,恍然意识到这只野猫崽子,在家里的口粮估计十分有限,低血糖的毛病十有八九都是饿出来的。
狗崽崽咽不下去了,黑爪子把自己咬过的地方掰了下去,剩下的半块儿全递到雪嘴边,笨嘴拙舌地,
“你吃……”
“我吃什么吃?”雪满脸惊奇地又给他推了回去,“总共就一块,都不够给你填牙缝的,瞎大方什么?我回家再吃!”
“回家你就没得吃了吧?”
狗崽崽眼睛黑亮,用最坦率干净的眼光看着她,可惜被一头卷毛给挡住了。
“……”暮雪叹了口气,心:“这子太难哄了,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偶尔运气好还能从厨房里偷点东西吃。”
见她不话,执拗的家伙,又把米糕递了过去,依然嘴笨笨的,
“你吃……你,不吃……是嫌弃我。”
雪瞬间被他逗乐了,甚至觉得饿扁的肚子也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就像现在她举着手里的勺子,轻轻递在狗崽崽嘴边儿,平时的伶牙俐齿,现在全部在舌头底下打了结。
一切总是惊饶相似,丫头搜肠刮肚想了半,最后只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你吃……”
“我吃什么吃?”
相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十多年前那个黑暗的晚上,嘴边的甜点让他心里发酸,捏着星星的鼻子,把当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总共就这一块儿,怕是给你填牙缝都不够?瞎大方什么?”
暮雪愣住了,总觉得这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她又确确实实想不起来,
没等她把那句“那你为什么不多买一块”的话出来,狗崽崽突然又不讲理的把她手里的给蛋糕叼走了,
相羽看着歪着脑袋瞪自己的星星,整个人像一朵从未彻底绽放过的芍药花,禁欲却极致诱惑。
现在屋里的灯光被电子管家自动调配成了最恰到好处的颜色,
既不昏暗,也不刺眼。
那是一种浪子回头,千帆过尽眺望万家灯火的颜色。
而这朵芍药花,在这种润色下,脸庞像撒了一层细白珍珠粉,泛着梦幻的银光……
那些封存了这么多年的战战兢兢,每都摇摇欲坠中惶恐,即使守在身边,也无法抑制的疯狂而热烈的感情,
不加任何粉饰,没有任何虚假的幌子,
就这么直白炽热,踏过七情六欲翻涌而来,却又带着几乎病态的虔诚,克制隐忍。
暮雪把手收回来的时候,相羽已经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心的温度太烫,灼得她三魂六魄俱不安宁,无处可逃。
她很瘦,相羽一只手就能把她整个人拎起来,
暮雪觉得头顶的灯光一片旋地转,
相羽手一松,两人几乎是摔进沙发里,他的脸颊贴着她,烫的吓人,舌尖上的浓情远远超过涟糕的甜度。
星星发烫的耳根,像蜜桃红透聊一抹绯色,
美人在怀,抿着嘴唇生涩的回应,比千金春药还能勾引人心生旖念,明明是最热烈的吻,手上却没有半分逾矩,硬生生从万丈红尘中勾出一方净土,又在一方净土里开出千朵红莲!
相羽亲的近乎凶狠,捏着她的手腕,死死按在沙发里,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许她躲,连她换气的机会都不给……
雪有一只手是自由的,可她似乎已经忘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就了解到,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意乱情迷。
没有招架之功,
所有的意识都在胸口蔓延成一束向阳而生的太阳花,疯狂地滋养着彼此。
太疯狂了,疯得她差点一口气沉溺下去,只剩下浑身的血在翻腾,脑子里一片混乱……
听过喝酒断片儿的,
从没见过接个吻就能卡壳当机的?
直到被人家放开,还是不能回过神来,
啃饶狗崽崽看着她,眼底涌动着暗火,漆黑的眼眸亮得摄人心魄。
如果没有找到雪,他可能现在什么都不在乎?继续做这个世界上最温和疏离的陌生人,随时准备离开……
本就没有温暖,何惧苦寒漫漫,
人间五味,皮相美色,不过是乏善可陈,除了复仇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
相羽并不知道他这样的眼神,被雪误会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丢人了,
话谁还没有第一次呢?
可偏偏对方却明明是很懂的样子,雪心里这口醋快要飞到银河边上去了。
她刚把脸钻进沙发靠背里,忽听对方很遗憾的叹息道:
“只吃一口就饱了吗?可我不想一个人吃蛋糕怎么办?”